朗上口,哪裡有醉的樣子?
楊惲惱怒的坐下,伸手在張敞身上一拍:“我和苟參滿城找你,你倒好,躲在這裡喝花酒?”
“誰躲了?我這不是在你家酒樓?”張敞翻著眼回答。
楊惲又怒:“我們擔心你倒是多管閒事了?”
張敞聽了就起身端酒給楊惲:“謝過。謝過,請坐,請坐,兩位不必客氣。咱們終於聚首,喝個痛快。”
楊惲看張敞擠眉弄眼的,但是他沒事,也就放心了,眼見他搗亂,終於忍不住笑了說:“哎呀你!都幾十歲的人了,怎麼辦事還是那樣糊塗。”
張敞笑眯眯的說:“誰糊塗?”
“長安水深,京兆尹裡勢力阡陌縱^橫;有人給我使絆子讓我不舒服,我還不能趁機撂挑子歇息一下?”
苟參聽了心說果然張敞是謀定而後動的,就叫人來上酒筵,張敞招手讓苟參坐下,推了一把楊惲說:“到了你家門上,還不趕緊招待!”
楊惲理都不理張敞,自己先拿著箸吃著,嘴裡說:“想走隨便!”
“我和苟參早上到現在沒吃了,你倒是花天酒地,嘁!”
張敞只是嘻嘻笑著,一會人送來吃的,三人重新坐好,張敞不等問就說:“當初到了京兆尹我就知道遲早有今天,你楊子幼和太僕戴長樂互相在朝堂上謾罵詰問,被天子給貶謫回家,那時候就有人藉著機會彈劾我,說我是你的朋黨,說你是不合格的大夫,所以我張敞也不應再佔據官位,應該一併的拿下。”
“既然你我都是朋黨了,我在你這裡吃吃喝喝的,你還生氣?”
楊惲瞪眼:“我欠你了?你吃大戶呢?”但是說歸說,他接著問:“怎麼?誰刁難你了?”
張敞點頭:“很多人。”
“他老孃的!”楊惲氣呼呼的說:“這都是什麼道理?當初我被貶謫了,彈劾你的上書被天子給攔下了,他們這是一計不成。”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到了京兆尹之後,其實一直就不順心,我都見過幾次你和下屬不知在爭論什麼,那些下屬都不服管教了——你不是交印了嗎?咱們三個從此無官一身輕,這就一起,那該多好!”
楊惲一說,苟參倒是想起了那次到京兆尹去探望陳湯的時候,張敞好像就和屬下有些磨蹭,不過誰都沒注意,現在想想,苟參覺得張敞棄官的事情自然不是那麼簡單。
“當初從膠東國回來做了京兆尹,有人就在散佈說我在京兆尹能幹五天就得滾蛋,可是我如今卻在京兆尹快三個月了,有人就很沒面子啊。”
苟參為楊惲和張敞斟酒,問:“難道散佈訊息的那個人,就是如今死的那個賊捕椽?”
張敞嘿嘿一笑說:“然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此人叫絮舜,自以為在京兆尹是個老手,不停的搗蛋流言蜚語,我一直忍著,可是這廝最近活動的越發猖獗!”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就找了他一個錯,派官吏將絮舜逮捕下獄,晝夜審訊,終於找了他許多的過錯,使他被定成死罪!”
“前幾日,在絮舜被殺之前,我派主簿拿著絮舜的供狀去問他,我這個‘五日京兆尹’究竟怎麼樣?我好好的,你卻要死了!”
苟參聽了就低頭,佯裝吃東西,心裡想原來“五日京兆”這個成語就是這樣來的啊!
ps:
【本章題目“曲妙人不能盡和,言是人不能皆信”出自漢。王充《論衡。定賢篇》。
言是:道出真相。是,實,這兩句的大概意思是曲子高妙,不是人人都能合唱的,說出真相,不是人人都能相信的。】
第 195 章 瑟琴
這張敞果然是個厲害角色,平時嘻嘻哈哈的,關鍵時候誰掠了他的虎鬚,他這個老虎就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