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爭,你真的有把握儘快將其結束嗎?”
“我沒把握,託尼,說實話,即使與老蘭斯的部隊在森林中膠著作戰時,我也沒對自己失去過信心。可是面對佛拉倫爾,我第一次感到力不從心,好像所有的力量,全都使不出來一般,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計算裡。託尼,我現在真後悔當初放他離開。”
安德烈魔帥還以一聲長嘆,被安東尼的話勾起了重重心事。不死戰神佛拉倫爾,當年那個尿褲子的百夫長,放了他是安德烈魔帥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當初,誰想到他會成長得這麼快;當初誰又會想到,蘭斯居然會造反,投向人族那邊。安灼,你有識人之明,善於挖掘、使用並培養人才是你的長處。可我們不能總是養虎為患啊!”
安東尼嘆著氣,揮掌虛劈,做了一個“殺”的手勢說道:“那小子武技不高,身手卻出奇的靈活;精神力也不強,卻出奇的堅韌,加上他體內那種奇怪的力量,我們實在不應該留他。”
凌厲的殺氣,從安東尼的衣袖裡散出,無形,卻在水晶燈壁上凝出一層寒霜。魔帥安德烈與他凝眸對視,大祭司的眼神明澈幽深,看不到隱藏著什麼秘密。
“你是說福雷·西恩,你怕他也背叛北方聯軍,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安德烈魔帥轉頭向壁,生氣地向老夥計抗議。
“當年,你像培養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培養蘭斯時,有想到他會背叛聯軍嗎?你教佛拉倫爾兵法時,可曾想到他會選擇與嘉摩屢缽帝國共存亡?”大祭司安東尼又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像刀割一樣縱橫。
“如果沒有這兩個得意門生,南邊的嘉摩屢缽早已滅亡兩、三次了。昨晚我們又造就了福雷·西恩,我明顯感覺到他體內那股奇怪的力量,和鬥氣與魔法均不相同。福雷·西恩有東西瞞著我們,血雨天降,我怕他最終會成為聯軍的禍患。”
安德烈魔帥走到桌前,輕輕撫摸自己即興創作的版畫,默不作聲。
這種金戈鐵馬之外的藝術,整個軍中只有福雷·西恩能欣賞鑑定。以當年福雷·西恩那低微的武學造詣,他是如何躲過嘉摩屢缽軍隊的圍追堵截,還躲過大批傭兵和賞金獵人的追殺,一直是個謎。
福雷·西恩不曾與人說起,安德烈也從來沒問過。但安德烈相信自己內心深處的直覺,福雷·西恩不會會背叛自己,永遠不會。
“其實今天我在替他療傷時,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該毀了他。”大祭司安東尼走到安德烈魔帥背後,輕輕拍打他的肩膀,敦促他早拿主意:“福雷·西恩是個可造之材,我閱遍聯軍各族後起之秀,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優秀者。
“可越是這樣,他的危險性就越大,如果他再投向佛拉倫爾,我們真的要被打回漠北了。
“安灼,我們沒太多時間捲土重來一次,生命固然漫長,可對手也在成長,在戰爭中學習並壯大。
“聖焰山口的烈火越來越弱了,神諭說,這片大陸會有一場末日浩劫發生,我們各族必須連手應對。可不征服各族,大家怎麼會真心連手。”
“福雷·西恩不會背叛我,不會。託尼!”安德烈叫起大祭司的暱稱,希望能用友情換取安東尼的支援:“我們要征服整片大陸,首先要在心裡包容下整片大陸,包容下這片大陸中所有的英雄。
“如果福雷·西恩要背叛我,四個月前在德爾菲城下早背叛了,沒有理由捨生忘死幫我穩定戰局。如果那時候他臨陣倒戈,我們誰都活不到現在。”
這個證據很有力,四個月前德爾菲城外那場決戰,如果沒有福雷·西恩,北方聯軍肯定一潰千里。
一旦兵敗,安德烈魔帥、安東尼祭司,還有軍中大大小小數百名將領,有幾個能在亂軍中,逃過佛拉倫爾的追殺?
安東尼祭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