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的鮮血,他混進滄軍就是為了盜取情報取得信任,這樣的可恥小人死一百次都嫌少,死一千次都彌補不了他的罪過。
他們的劍瘋狂地向我刺來,我看到熟悉的面孔,我看見曾經帶笑的臉,為什麼他們此時的臉都帶著鮮血,為什麼他們此時都變得面目猙獰?
此時,太陽變成了紅色,如沸騰的鮮血。
我突然放聲大哭,如瘋子一般,我不知道是自己為何而哭,是生死之間的恐懼,還是絕望無助的悲哀?還是--
來吧,來吧,你們來砍死我吧,砍死我後,我的心就不會那麼痛,砍死我後我晚上回來就不會再發噩夢,滄祁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半夜驚醒的時候只有我孑然一身,我害怕夢中依然是鮮血,依然是屍體,我害怕噩夢,我也害怕夜的寒冷,但我更害怕看到你含恨的眼,帶血的臉,我害怕--
“啊--”我瘋狂的嘶叫著,大叫著,如垂死掙所的野獸在痛苦的悲鳴,如受傷的獅子在絕望吼叫,此時我感覺到千道萬道的寒光刺向我,我就快要死了,我很快離開這人世間了,我很快就不會再感受到痛苦了。
突然耳邊傳來刀鋒之間激烈相碰的尖銳聲,還有絲絲慘叫聲,一陣激烈的碰撞後,天地間死一樣的寂靜。
“你這個混蛋--”滄祁在我耳邊怒吼,他此時的臉陰暗得如暴風雨前的天空,陰沉得可怕,冷得駭人,我好久沒有聽過他的聲音了,即使是如此憤怒的聲音也讓我如聽天籟,但他說到後面的時候竟有點哽咽。
即使此時他的身軀是如此寒冷駭人,我還是想靠過去,我想他抱我了,我想他那溫暖的懷抱了,我想了好久好久,久到已經忘了有多溫暖。
“滄祁,你來了,你終於來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想得連心都痛了。”我喃喃地說,痴迷得如夢囈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是現在?”他雙眼湧動的不是怒火而是讓人心顫的疼痛,他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但卻一聲比一聲沙啞,沙啞得讓人發顫,沙啞得讓我心扭曲。
我聽到了劍跌落的聲音,我聽到了吸氣聲,我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張目瞪口呆的臉,他們緊握著的拳頭,還有滄祁那張因痛苦因緊張而扭曲的臉,他仰頭看天閉緊雙目,我終於清醒過來,這是戰場,這是血淋淋,殘酷無情的戰場。
“滄大將軍你還是捨不得我是嗎?你不是說瀚王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一個女人罔顧瀚國子民的生命嗎?”我淺笑輕說,但聲音卻如利劍。
“那大將軍你呢?你也捨不得我是嗎?你捨不得我死,寧願讓你計程車兵死也不捨的我死是嗎?”我大聲笑,笑得風情萬種,笑得顛倒眾生,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你--”我看到滄祁眼中的絕望與受傷,我看到滄軍將士的驚愕與憤怒。
刀起,三千青絲,我那如瀑布般的黑髮在空中飄蕩,帶來絲絲清香,那縷縷翻飛的髮絲充滿魅惑,我眯起的雙眼含情脈脈,我翹起的嘴角妖豔如花,我驅馬朝他走去,如一個終於等到丈夫歸家的女子般喜悅。
“我就知道你不捨得我,我們在軍營同床共寢一年多,縱是男兒多薄倖,但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是捨不得我的,滄祁你是不捨得我的。”我梨渦淺笑,嬌媚至極。
我就要讓他們知道,與他們將軍同床共寢的是一個女子,我就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尊如天神的大將軍也會為一個女子觸犯軍規,他也會為了一個女子將刀劍刺向他們,我就要他們對他憤怒,對他絕望。
四周的一片寂靜,是我的耳朵聽不到東西了嗎?為什麼我什麼都聽不到?聽不到戰場上的廝殺聲,我聽不到自己絕望的笑聲。
“將軍殺了她,親手殺了這個妖女--”為什麼此時這些聲音如此清晰地傳至我的耳朵。
“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