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看到這個編者按的讀書人都會對袁壕、跟風的科道言官產生反感。不過是一群諂媚上意的官員,毫無讀書人的風骨。
另有,“本報訊息:刑部左侍郎華墨意欲嚴懲國子監監生。其奏章曰:彼等雖受矇蔽,心中未必無怨。此風不可漲!此等監生可開革出學校,流三千里。”
評論說:華侍郎酷吏風範可見一斑。
“本報快訊:朝中名臣右都御史齊馳私下與幕僚稱,朝廷待讀書人何其苛也。”
“本報訊息:今次秉持嚴懲國子監監生、首善書院師……生的人有:河……南道掌道御史宇文銳、大理寺左少卿趙鴻雲、順天府府尹孫嘉、翰林院編修梅和歌…,
請求朝廷對監生、士子們從輕發落的有:大理寺右少卿梁錫、國子監祭酒胡意…”
登入上敘文章、訊息後,兩開的小報上再有社評兩篇,分別從嚴懲和不嚴懲的角度來分析利弊。
持不嚴懲的社評中寫道:嚴懲鬧事監生,看似海內一清,京師無事。然而,只要國子監還存在,只要有為首者去鼓動,不明真相的熱血監生依舊會跟隨。這年頭又不關心國家大事的讀書人嗎?
故而,嚴懲領頭者為治病之根源。鬧事監生給予小懲即可。讀一場書,千辛萬苦冷暖人情只有自知。朝廷宜取治病救人之態度。
這份小報一出,頓時風靡京城。士子們都傾向於懲罰為首者,餘者小懲。誰沒有熱血上頭的時候啊!最關鍵的是,這份小報中指出了誰支援,誰反對,還有奏章節選為證據。
褒貶人物,歷來是文人的最愛。何況,素材、靶子就在當前,話題性十足。
當然,“節選”這兩個字往往藏著貓膩。斷章取義,這種事對讀書人來說毫無難度。特別是刊發小報的主編某舉人是經歷過無節操媒體資訊轟炸,不要事實只要眼球的網路時代。
在這個沒有娛樂新聞的時代,小報上的評論、看法、證據,以不可抵擋的浪潮般迅猛的擴散開。
下午時分,縣衙、府衙的教諭、吏員就都知道。當天晚上就擴散到教坊司、京城中的幾座知名妓館,如五鳳館、雪妃閣等。
錦衣衛指揮使毛鯤當晚就得到訊息,立即暗中著手調查。
第二天,小報製造出來計程車林公論開始順著吏員、學生、青樓的渠道向官員階層迅速蔓延。九品、八品、七品、六品、四品、三品…
所謂的朝堂公論,營造出的,厚厚的如烏雲般的輿論氛圍,被撕裂開一道口子。
…
夜色如水。望月居的外書房中,燈火通明,賈環在書桌邊奮筆疾書。龐澤、喬如松兩人各自運筆。三人手邊各自有賈環從通政司抄錄出來的最新關於審查監生案的奏本。
提神的茶湯早就溫涼。全新的評論文章陸續出爐。
一夜過去,天將拂曉。魚白的晨光在天際邊浮現。黎明要來了。
…
在突然間風靡京城的小報出了第二期,沒有意外的繼續席捲整個京城計程車林。
通政司中的一名吏員做過一個統計。自小報第一期出來,連日來罵左副都御史張安博的奏章就少了一成,到第二期出來後,罵張安博的奏章再少了三成。
端午節後,五月六日,張安博上了一份自辨的奏摺,陳述要求輕罰監生的考慮。今上再次明發天下。
科道言官,朝中大臣,地方大員再一次紛紛上書。展開激辯。話題已經從是否嚴懲監生上,歪到了朝廷對讀書人的態度、政策,包括監生、書院制度的反思。
端午節前,還是四品大臣、三品侍郎這個級別的人物在表態,等到端午節後,從二品的布政使、六部尚書,都察院的都御史都開始亮出態度。
有經驗的朝臣都明白,攤牌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