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正要出聲喚他,沈清歡卻搖了搖頭,走到他身邊,默不吭聲地把地上的雜草裝進竹籃中。
陳老太爺回頭看了她一眼,亦不言不語。
兩人便就這樣默然幹活,直到整塊地都收拾乾淨,沈清歡正要將那籃子拎出去,他開口:“放下,你怎能拎得動?”
沈清歡粲然一笑:“還是外祖父心疼我。”
陳老太爺冷哼了一聲,目光卻很柔和。
回到屋中,沈清歡也未歇著,給老爺子倒水沏茶。
他慢慢喝著,半晌,嘆了一聲:“你母親倒是有福。”
沈清歡看著這位老人,亦有些心酸:“外祖父若是不嫌棄,我今後便常過來。”
老太爺又冷哼一聲,從櫃子裡拿出些糖果:“這是前些時別人送來的,我老了牙口不好,就給你吃吧。”
沈清歡莞爾,將糖接過來,卻微微一怔。這竟與元湛給禎兒的糖一模一樣。
“外祖父認識寧王?”沈清歡輕聲問。
老太爺只“嗯”了一聲,並未多言。
沈清歡笑了笑:“這便巧了,我正好從寧王處得了一樣東西,想請外祖父幫著鑑別。”
她將那瓷瓶遞過去,老爺子開啟聞了聞,頓時神色一變:“焰蓮。”
沈清歡低聲道:“他說此藥能讓我恢復武功。”
“他竟將如此珍貴之物送於你。”老太爺神色複雜:“這焰蓮,雖不似傳說中般能起死回生,但的確是世間難覓的靈藥。你如今體質與內力相剋,服後或許能使二者相容,但僅這一粒的藥性,定是不夠的。”
元湛倒沒說謊。沈清歡暗忖。
“其實此藥……”老太爺說了半句,卻又止住:“也罷,他既然給你,自有他的用意。”
他的用意,便是讓她求他七次。沈清歡一想起他臨走時得意的樣子,就不禁氣結。
但恢復武功,於她而言極為重要,她不得不先忍這一回。
沈清歡一直留到傍晚才離開,臨走時老太爺又包了一大堆藥草給她帶上,說她體質有異,需時常滋補。
其實這位老太爺就是面冷心慈,沈清歡走出去很遠,又回頭喊道:“外祖父,我一定常來看望您。”
老太爺對她揮揮手,花白的頭髮在風中飄散,眼角有渾濁的淚光在閃動……
深夜臨睡前,沈清歡將那藥丸摩挲了許久,才閉上眼喂入口中。
帶著微微苦味的蓮香,彷彿瞬間自經脈蔓延至五臟六腑,體內似盈滿了柔和的力量。
果真是靈藥。沈清歡輕輕舒出一口氣。
“沒騙你吧。”窗外有笑聲傳來。
“你半夜三更來這裡幹嘛?”沈清歡氣急。要是她方才脫了衣裳怎麼辦……
“當然是偷窺你啊。”他回答得理直氣壯。
這人還能不能更無恥一點!沈清歡抓起花瓶就要砸過去。
“哎呦,可千萬別動武,這期間只要動用內力,不僅會前功盡棄,還會經脈盡斷而死。”元湛笑得十分欠抽:“所以嘛,你就要溫溫柔柔地聽本王的話咯。”
沈清歡深吸一口氣,俯身到窗邊,對他嫵媚假笑:“放心吧王爺,等我痊癒,一定會溫柔地殺了你。”
他伸手捏她的臉:“那也無妨,至少本王還能先快活完這七七四十九天。”
沈清歡“啪”地一聲關上窗,元湛摸著被撞疼的鼻子,笑得十分妖孽:“娘子,不如我們打個賭,賭你在這四十九天裡,會不會對我動心。”
話音未落,窗內燈燭已滅。他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地離開……
而那夜的太子府中,也同樣不平靜。
元佑剛一回房,便有一物當空襲來。
他接住,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