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數額不大,宋冉琴的臉色還不至於那麼難看。
否則以她的性子,被宋其衍指揮做事,怎麼還不張牙舞爪起來?
“我只是答應她,‘我’不說出去,不代表別人不會說出去,況且,只讓老頭子一個人知道,對她來說,已經仁至義盡了。”
宋其衍說得義正言辭,若宋冉琴聽到,恐怕又要暴跳如雷了。
他根本就是挖了個大坑,讓她往裡跳,然後還站在邊上往裡面填土!
宋其衍的腹黑,果然是名不虛傳。
靳子琦心裡忍不住一番感慨: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宋其衍!
……
路過一個鬧市,大街上到處都是擺攤的,有賣臭豆腐的,有賣羊肉串的,也有賣水果的,靳子琦的腳步一頓,宋其衍也跟著望過來。
靳子琦站在路邊一個烤爐前,正盯著烤爐上面擺放的牌子看。
宋其衍走到她旁邊,靳子琦就扭頭看他,唇角含笑:“買給我吃吧。”
“什麼?”他不解地忽閃了下黑眸。
靳子琦指了指那個牌子,“想吃烤番薯,可是我沒帶錢,我知道你有,所以,買給我吧,寶寶也說想要嘗一嘗番薯的味道。”
說著,雙手撫上自己的小腹來表達肚子裡寶寶的意見。
望著她那雙寫著“快點買給我吃,不然我不理你”意思的眼眸,宋其衍幾乎沒多少猶豫,就掏錢買了個三塊錢的烤番薯。
靳子琦接過來,露出開心的神色,她剝了番薯皮,就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小時候,我每次放學回家的路上,都會看到很多小孩子圍著一個烤爐,拿著五毛錢或一塊錢的紙幣叫嚷著買烤番薯。我總會在轎車裡羨慕地看著他們,可是我不能走下去,因為我時刻都得記得,我是靳家的驕傲,是爺爺眼中的希望,我只有不斷努力,得到更多讚許才能讓我母親多一點點的快樂欣慰。”
靳子琦說到這裡,露出一個溫暖的笑來,“知道嗎?這是我這十年來第一次再吃烤番薯,我已經忘記第一次吃的時候那是什麼味道,不過依然記得當時的心情,很激動也很忐忑,總覺得暗地裡有雙眼睛在監視著我的行為舉止。”
她抬頭望著宋其衍,“從小到大,我都在走著家族和長輩給我安排好的路,我不敢說不,因為我怕看到母親眼中的失望,小時候看到的不好東西總會在心理上留下不好的陰影。有時候甚至會從夢裡嚇醒,我怕哪一天醒過來,媽媽突然不見了,我的爸爸會有一個新的家,會有另一個女兒和另一個妻子,可是我卻只有我自己一個人。”
靳子琦清澈的雙眼裡映著這滿街的燈火,那層水光格外明亮。
宋其衍被她這樣注視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她在他面前旋轉了個身,捧著烤番薯準備在大街上倒走時,他心頭一緊,連忙往前跨出一步,伸出的雙臂已經把她圈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沒有忘記她是個孕婦,還是個突然童性迸發的孕婦。
靳子琦只是欣賞著他緊張的模樣,抿著紅唇輕笑,“剛才你偷聽到多少?”
宋其衍摟緊她,不讓她任意胡來,聽了她的詢問,沉吟一下,才蹙著眉頭回答:“沒聽到什麼,我看到他過去了,心裡不放心就跟著過去了。”
他口中的“他”,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所以他沒有點破。
靳子琦卻盯著他不眨眼:“你不放心什麼?”
是不放心我跟他愛火重燃,還是不放心我被他們欺負去了?
宋其衍微泛嘴角,他撩起她的下巴,狹長的黑眸裡透出了與臉上輕鬆笑意不符合的幽深難測:“第一次烤番薯,是跟他吃的嗎?”
“那時候處於叛逆期,親眼目睹了爸爸對媽媽的背叛,總想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