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我的淚水奪眶而出。“我不希望有來生,即使有,我也不希望我還是這個樣子,經歷過的苦難我不想再經歷,我們已經經歷過了,難道還不夠嗎?”我邊說邊搖上車窗,再也控制不住掩面痛哭,“忘掉這一切吧,忘掉吧,好好過……”
我一直在哭,卻沒有勇氣回頭,但是透過反光鏡,我分明看見他站在雨中一遍遍地擦拭自己的臉,不知道擦拭的是眼淚還是雨水,我看不清他了,他的身影已離我越來越遠,就象我們死去的愛情,再也沒有活過來的可能,此情此景象極了那部感傷的電影《廊橋遺夢》……我靠在車上想是不是等我白髮蒼蒼的的時候,他也會象電影中的男主人公一樣最後送一個什麼信物給我呢?他是不是想暗示,愛情的弦雖然斷了,但在我們彼此的世界裡一定還能依稀聽到當年愛的迴音,婉轉纏綿,撕心肺裂!謝謝,我在心裡對他說,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可以聽到,一定可以!
這麼一想回到家我的情緒就好了一點,洗了個熱水澡後就開始寫小說,已經接近尾聲了,我決定今天就寫出最後的結局。是該有個結局了,這樣一個結局卻耗了十年!我再也耗不起了,想必他也是。所以我寫得很快,小說是在男女主人公雨中道別中結束的,男主人公說,希望你過得好,女主人公說請忘了這一切……
我忽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輕鬆,當我完成所有工作的時候。隨後我將小說略作整理後發了emil給馮客。剛關掉電腦,電話就響了,我看看牆上的鐘,知道是誰打來的。
每天晚上,幾乎在同一時間,祁樹禮都會打來電話問候,吃了沒有,天氣涼了要多穿點衣服,今天開心嗎,別工作太晚,睡前記得喝牛奶……從認識他到現在,一直是這樣,從開始的反感到後來的漸漸習慣,我也似乎不是很討厭他,儘管他的姓氏讓我敏感。而他不讓人討厭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從不深入地窺探你的內心,每每點到即止,既不熱情過分,又很積極平和,比如他知道我工作忙,就從不冒然邀請,除非確定我那天沒事,他才會很小心地約我喝個咖啡什麼的。他那麼的小心,生怕我拒絕,反倒弄得我不好拒絕,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也是讓我不敢跟他有更深入的接觸的緣故。
“考兒,還在工作啊?”
他在電話裡一如既往地表達他的關懷。我剛把完成的小說發給馮客,心情還算不錯,就跟他隨便聊了起來。“你會寫小說?”祁樹傑聽到我在改小說大為驚訝。
“寫小說有什麼了不得的,只要識字,有故事,都可以寫。”
“不是哦,寫故事跟小說可是兩碼事,我雖然不懂,但也是念過幾本書的。”
真是難得,日理萬機的祁總裁居然還分得出寫故事和寫小說不同,這讓我想起了米蘭講的那個王建成要請巴赫吃飯的笑話,還好,祁樹傑比那些人感覺高一些檔次,他雖也是生意人,卻深藏不露談吐不俗,不瞭解的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底細。
“寫小說不錯,起碼可以在虛構的世界裡操縱別人的命運和人生……”祁總裁又開始語出驚人了。
“我沒想過操縱別人,我連自己都操縱不了……”我淡淡的說。
“那就對呀,人最難操縱的就是自己!落迫的時候被人操縱,得意的時候,被更多的人操縱,就是最後死了,連埋在哪怎麼埋也由不得自己,也要被人操縱……”
“對不起啊,我可能要先去睡了,改天再聊。”我趕緊找藉口結束通話了電話,他的高eq我可是早就領教過的。我從不敢跟他深談,怕被他擾亂心智,他絕對有這樣的能力,說起話來象個傳教士,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迷惑。這樣的人我覺得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剛放下電話,馮客的電話就來了,他已經看過我發給他的小說,很滿意,大大的誇獎了我一番。“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