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面前水波之中已然空無一物,而原本發著光的“鐲子”安安靜靜地躺在桌上;失去了色澤;絲毫不起眼,像隨意的一件雜物。
“你在看什麼。”呼吸間,冰冷的氣息靠近;響在他的耳邊。
因為兩人之間力量的差異,儀式完成之後藍夙淵對楊深的感應要比楊深對藍夙淵的感應清晰得多。
所以其實早在楊深身不由己地進入建築中時藍夙淵就已經感覺到了他的移動,只是當時他正在抑制高熱的關鍵時刻,沒有辦法脫身。
而現在,他追循他的腳步而來,卻看到那個人類似乎對別的什麼的關注度,要比關注他還高,竟然當著他的面扭回頭去。
楊深再一次感覺到了那種徹骨的冰寒,甚至比藍夙淵之前散發出的寒氣還要更勝一籌。
把心神從剛才光腦那裡得知秘密後的動盪情緒中理出來,他又一次轉頭,上下仔細觀察著藍夙淵。
眼前的男人氣色好了很多,身上也不再有那灼人的熱度,又恢復了他往日那份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拜服的氣度。
身上那些傷口雖然沒有好全,但也有癒合的趨勢。
只要藍夙淵沒有生命危險,以鮫人的癒合能力來說,這些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看到對方正如他獨自離開時所說的那樣安然無恙回來,楊深眼中泛起由衷的喜悅,“你沒事了。”
“能有什麼事?”藍夙淵波瀾不驚地看了他一眼,在看到楊深歡喜的表情後臉色略緩,再問:“為什麼不在外面等?”
為什麼不在外面等……這個,還真不太好解釋。以他的主觀意願,自然是會在那裡等著的。
只是當時的情況,根本沒有他自主選擇的餘地,那個什麼所謂的引導,也根本沒有他抗拒的餘地。
此刻楊深的心情有些忐忑,雖然那個自稱光腦的玩意兒在關鍵時刻把螢幕收起來了,但藍夙淵到底是什麼時候到他身後的?
以他的眼力,到底有沒有可能看到那些荒誕得比傳奇神話還荒誕的秘密?
從他目前的反應來看,應該沒有吧。還好。
真相,他還暫時沒想好該怎麼說,很多事情連他自己都還沒弄清楚。可說謊,對著藍夙淵,他又做不到。
“我……”他低下頭,猶豫著。
“知道了。”看他那副為難的模樣,藍夙淵忽然說。
他知道了?楊深震驚地抬頭望向藍夙淵的眼睛,他果然看到了,那些字,關於他?
藍夙淵不知在想些什麼,說一不二殺伐決斷的男人難得地考慮了一下,然後伸手拍了拍楊深的肩頭,“下次不會再丟下你。”
……不動聲色地長出一口氣,連楊深自己都沒想到,原來藍夙淵以為自己闖進來是因為擔心想要找他。
雖然確實憂心如焚,如果當時再等久一點,他真的很有可能闖進去找人,只是現在既定的事實不是如此,卻是讓藍夙淵生出了誤會。
只是這個誤會卻讓人心底升騰起小小的喜悅,無論是藍夙淵思考的方向,還是他的態度,都讓楊深覺得,他好像變得越來越溫柔。
越來越不像那個冷漠而機械的皇者了。
也許是這個孤立在他人之外的海底遺蹟,彷彿整個世界身邊只有這一人,才忽然給他這種相依為命的錯覺。
放在從前想都不敢想的許多情景,如今卻就這麼一點一滴地慢慢上演。
如果沒有災禍戰爭厄運,也許這些就能保持得更久、醞釀的更純、讓更多人感受到同樣的心情。
“你們人類是不是都很喜歡發呆。”藍夙淵看著楊深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樣有點蠢,他移開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真是膽大包天,胳膊上沒有二兩肉,生平只能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