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二天她就蔫耷耷不得勁,想著他薄唇吐出的那幾字“你這呆子”,分明是那孫猴子對豬八戒的語氣。
她立馬跑出去將留到及肩的頭髮剪得極短。
莫景深幾天後才回來,一見到她就不停搖頭,那語氣簡直暴躁的可以。
“秋,你這哪是折騰你的頭髮,你這分明是折騰我!”
“這樣方便點,原也不長——”
“方便你個頭,你簡直是個神經病!”
“……”秋逸低了頭,抿了抿唇,聽話的重複,“是,我有病。”
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涼薄到這種地步,她也沒有如他所說的,對他不管不問,完全放不上心。
秋逸稱了好幾個陽澄湖大閘蟹,對那網袋裡張牙舞爪的傢伙瞪了瞪眼。
“莫景深你說,我怎麼對你不好了,不是還買這麼貴的東西給你當下酒菜了麼。”
“秋,你是有多想我,才對著這螃蟹唸叨我啊!”
莫景深的聲音驟然響起,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連同微諷的語氣都恰到好處。
秋逸猛然回身,莫景深正摟著一美妞衝她笑呢。
“少臭美。”
秋逸白他一眼,將手裡的東西擱進購物車,不經意間打量一眼他旁邊的女人。
怎麼,又換人了。
莫景深沒心沒肺地笑道:“沒事兒就回去睡覺,出來買這買那和個傭人一樣,你要放著何媽不用惹灰?”
秋逸辯駁,“中秋了,何媽要回鄉下探親,我就放她走了。”
莫景深把眉一蹙,用全然不信她能料理家事的眼神將她上下剜了幾眼,摟緊一邊的香玉,嘖嘖嘴便起腳要走。
“哎——”秋逸喊住了他。
莫景深沒回頭,嫌惡一聲,“還有什麼事啊?”
“後天中秋了,”她刻意強調節日的名字,“你回不回來?”
莫景深沒給回答,又起步而去,一隻手伸至半空,衝後面的女人揮了揮。
秋逸隱約聽見他身邊的女人不滿地咕噥幾句,“她是誰啊?真煩人。”
“她啊,我家的媽媽桑。”
秋逸在這頭扁扁嘴,明明上次還說她是表妹來著。
秋逸的家在鐘山腳下,高檔別墅區,除了價格奇貴,迄今沒發現還有其他足以稱道的地方。
以她每月幾千的工資,連一個衛生間都買不起,房子自然是莫景深的,她不過是充當一個看門人的角色。
別說,和媽媽桑真還有點像。
她左右手都拎著一袋子東西回來時,天早黑透,隔壁的歐陸風別墅則燈火輝煌。
工人進進出出,一個個忙得不亦樂乎。
一個月前,這別墅被賣了出去,可光看見來人熱火朝天搞裝潢,不見房主來監工,這一點還真挺奇怪。
莫景深有天轉了圈回來,帶她扒拉在視窗指了指隔壁,“來頭不小,比我還有錢。”
秋逸裝作饒有興趣地問道:“何以見得?”
“那一車車的傢俱都從義大利定製而來,更是無一例外,用了論克稱的紫檀木——”
秋逸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
他蹙緊了眉頭,知她意興闌珊,不耐煩道:“算了算了,不和你說,反正你也聽不懂!”
此刻,秋逸開了房門,一個人探出身子看了看隔壁。
現在的她,還不知道這房子裡會住進什麼人,將來又會發生怎樣的事。
過去,未來,她一概不管,僅僅活在當下。
簡單,安然。
卻也是,無奈,冷清。
☆、03 金陵,遺夢(3)
她在夢中走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