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記得我們的初見嗎?二十歲的你埋在人群裡,四周是聲色犬馬,唯獨你,拿那樣怯生生的眼神望向我……和二十歲時的她,很像。”
宋潔兒的耳內轟然一聲,震動穿過耳骨,直直刺入頭顱。
手上的創口彷彿不再會痛,無論怎樣向前伸手,撕扯尚未癒合的傷口都不再會痛。
看著他,一步一步離開自己。
走到盡頭,攬上讓他愛恨交織的女人,走出自己渺小的世界。
電梯隱約響起時,她方才意識到,她第一次愛過的男人,再也不會回頭了。
*
喬言帶著秋逸去秦淮河邊的一家餐館吃了晚飯,在夫子廟邊走走停停時,便看到很多人往一棵金色的樹上投擲紅布條。
布條上寫了都是些吉利話,底下用新仿的銅錢壓著。大家用力地往樹上拋,彷彿誰拋得最高,誰的幸福就來得最多。
喬言執意要去玩一次,秋逸拽著他的手,意興闌珊,“何必白讓人賺錢,都是騙小孩子的。”
喬言卻已經付了錢,抽出鋼筆,在寫著“永結同心”的布條下方,端端正正又添上四個字:喬言,囡囡。
他只是笑,“你不也向孔明燈許過願嗎,那就不是騙小孩子的把戲?”
“那不一樣。”她犟嘴,卻挑出一張“早生貴子”的布條,粲然而笑著,“算了算了,不和你爭,把這個也扔上去?”
喬言接過來,往後跑了幾步,用力向上一擲,幸運的很,布條落得很高,只向下滑了幾根樹枝,便牢牢掛在樹梢。
第二根也是一樣。
秋逸拍著手叫好,“真高,這個子不是白長的。”
喬言衝她揚了揚眉,那樣子,真像是風華正茂的少年,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
待兩人回到車上,窗外忽然就綻開了一朵朵的煙花,豔麗的金色幻化做滿天的流星雨,一條條灑下。
在煙火明滅裡,她的側臉亦是亮暗交錯,眼中清亮。
“言,”她突然說話,“你說人死了之後會去哪兒?天堂?在那麼高的地方看煙花,一定很美吧。”
喬言在黑暗裡尋到她手上的溫暖,緊緊窩在手心,“好人上天堂,壞人下地獄,大多是這樣吧。”
秋逸忽然嘆了口氣,“那孩子呢,幾個月大的孩子去哪兒?死時不成形,死後會不會直接下地獄?”
喬言看著她的神色暗淡下去,立刻拍拍她的臉,“別想這些了,囡囡,都是騙人的,你別想了。”
“言,”她轉頭望著他,一瞬不瞬,“言,我們也會下地獄的吧,不然孩子們有多寂寞。”
喬言鬆了手,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得端正。
她脫口而出孩子們,她也曾天真地問他:我給你繡的那塊手帕呢?
他略帶苦澀地笑了笑,低聲地問,“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我就知道宋潔兒告訴你了。”秋逸異常爽朗地笑了笑,側著身子看他,說,“是我從香港回來的時候。但直到你也回來,我將衣櫥裡的衣服換上,又看了看四周的佈置,才真正敢相信,身邊這個一直裝作不認識我的男人,竟然會是我的丈夫——哦,不,是前夫。”
所以她才會揪著他大喊,“你騙我……折磨我……我愛你……你卻折磨我……”
那時的自己,還不曾知道,她的仇恨已經潮水般來襲了吧……喬言依舊是笑,還能怎樣?原本便是錯誤。
“你以為我是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嗎,你以為我只是讓你簡簡單單簽署一份合同嗎?莫景深和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我怎麼可能拋棄他而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想要你輸,輸得一分不值,輸得傾家蕩產。你不是白手起家,你有今天都是因為我爸爸的一百萬美金,你哪怕窮困潦倒到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