饋,女神已降下賜福。”
“……失鄉號就在前面,”提瑞安彷佛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接著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黃銅機械,“我想,‘他’應該也感覺到我了。”
大副艾登的目光也落在那黃銅機械上,尤其落在那正在沸騰的鮮血上。
這個面板蒼白的光頭男子嗓音低沉:“覓血羅盤將指引血脈相連者重逢,但這件物品從來不會帶來好運和團圓……它只指向廝殺與淒涼。”
“恰合此情此景,”提瑞安澹澹說道,而在他的視野盡頭,一個縹緲的黑點似乎已經隱約浮現,“……它真的來了,筆直地指向普蘭德。”
“我們可以開炮了,”大副忍不住提醒道,“其實剛才就可以了。”
“……不,繼續靠近,到近射範圍才行,”提瑞安搖了搖頭,“我們在半個世紀前已經試過一次了,一定距離之外的炮擊永遠不會落在失鄉號上,那艘船受到某種扭曲時空的影響,和現實維度之間的聯絡存在斷層和錯位。”
艾登低下頭:“……是,海霧號將繼續前進。”
……
鄧肯放下了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將其重新掛在腰間,隨後繼續緊緊地握著舵輪。
他看到那艘船了。
海霧號,船如其名,周圍盤踞著一層稀薄的冰霧,看上去就不像是正常現象。
但真正讓他意外的並不是那層貌似與超凡現象有關的冰霧,而是那艘船本身表現出來的姿態那是一艘看上去就非常先進的鋼鐵戰艦,擁有厚重的裝甲,高聳的煙囪,結構合理造型氣派的艦橋結構,以及讓人聯想到戰列艦主炮的先進多聯裝炮臺。
這一切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世紀前的艦船能配備的——哪怕說改造,也讓人想不到一艘風帆戰艦該怎麼改才能改成這幅姿態。
這讓他想到了自己在城邦中多方打聽時得知的,跟海霧號以及璀璨星辰號有關的一些傳言。
比如提瑞安的戰艦會吞食海床上的金屬以及戰敗者的殘骸,並在無人注視的午夜自行生長、改造自身。
現在看來這些傳言的誕生是有道理的——就好像你要解釋為什麼一輛59突然進行了超光速躍遷,那你只能說是機魂大悅……
鄧肯甩了甩頭,把腦海中不著調的想法暫時甩到一邊。
海霧號沒有退讓的意圖,而且看上去已經做好了臨戰的準備,失鄉號也沒時間迂迴,一場正面交鋒似乎已無法避免。
他並不懂海戰,但理論上他也不用操心戰鬥的事情——失鄉號上的火炮自己就能搞定接下來的一切。
他只是有些……發懵,發懵的狀態中還帶著點緊張和……期待。
提瑞安·艾布諾馬爾,海霧號的船長,鄧肯船長的一雙兒女之一。
理論上,鄧肯現在的身份是那位海盜頭子的父親。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跟海霧號打個照面……那艘船不是應該在冷冽海待著麼?不是應該忙於在那片冰冷的海域打家劫舍以及收保護費麼?它跑這兒來幹什麼?
提瑞安找爸爸?父慈子孝?
想想都不可能。
鄧肯船長的故事怎麼聽怎麼像是家門不幸的路線。
“船長,”山羊頭的聲音突然傳來,聽上去有點……興奮,“海霧號開始進入射擊姿態了,我們要調整朝向嗎?”
調整朝向,儘量避開對方火炮的第一輪直射覆蓋,並以最小的艦身投影進入戰鬥位置,同時讓己方儘可能多的火炮進入可射擊角度——山羊頭顯然已經為一場炮戰做好了準備。
鄧肯揚了揚眉毛:“你聽上去倒好像有點期待?”
“海霧號是個不錯的對手,首先它打不過我們,其次它敢和我們打,”山羊頭的聲音有點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