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晴兒跟他說,夫人最近每天都想睡,整個人懶洋洋地,又老愛喝酸梅湯,原來是懷孕了。之所以沒讓其他人發現,是因為她沒有太多明顯的害喜症狀,倒是讓人以為她病了。
“你知道自己懷了娃兒嗎?”他輕問一句。
現在,他是在對她說話嗎?莫尋沒睜開眼,有點緊張的心撲通撲通地跳。
“我知道你醒著。”赫連麒陡地把一張美顏給湊近她白裡透紅的臉,他的唇就在她的小嘴兒前,說話時撥出的氣像風一樣親吻上她的唇。
她輕顫著,下意識憋著氣,眼卻微微張開,對上他的。
知道她有孕,他歡喜嗎?應該是歡喜若狂的,可是她在他臉上看見的依然是雲淡風輕。
不歡喜嗎?倒也不是,總之,說不上來,他的黑眸這樣定定的落在她臉上,好近好近,近到讓人害羞,讓她有點無法思考了。
她再次閉上眼,輕輕開了口:“我要到都城去了。”
他沒答話,溫熱的舌輕舔上她嬌羞柔軟的唇瓣。
她的身子一震,心一驚,忙又睜開眼,雙手緊緊抓住草蓆的一角。
他幹什麼吻她?
難道,他想要那個?
不會的……他娶她只是為了生孩子而已……所以剛剛那一吻,應該是他很開心她懷了孩子的禮貌性表示而已,什麼明示暗示都不是。
“我明兒一早就上路,謝謝你替我找的樓,到了都城,我要親自監工,讓那座樓變得更美——”
話未盡,他的唇再次碰觸上她的唇,這回不是淺嘗即止,而是將舌深深探進她嘴裡,弄得她芳心大亂,心跳失速。
她猛地伸手將他的臉給推開——
爬起身,她臉紅紅地看著他。“赫連麒,我已經有你的孩子,所以,你不要再碰我了!”
赫連麒聞言,挑了挑眉。“何意?”
“意思就是你娶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在我生下你的孩子之前,不,應該說從今以後你都不可以再碰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未來十個月我們依然是夫妻關係的日子裡,如果我需要女人,就去妓院找嘍?”
妓院?他要去妓院找女人?
莫尋的胸口莫名的一痛,有點不舒服的感覺,但她很快地將之忽略。
她下巴一抬。“對。我說過除了生娃兒這事外,你不能干涉我任何事,當然我也不能干涉你。”
這話,說得好極。莫尋在心裡替自己打了一百分,因為太有骨氣了,這才是二十一世紀新女性的樣子,人家既然不愛她,她何必死賴著人家不放?
赫連麒笑了,笑容卻令人不寒而慄。
真是令人氣結的話呵,光聽,就讓他體內有一股火在悶悶的燒啊燒,但,卻乾淨利落得讓他無法挑剔。或者說,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理性而懂事?讓他完全不必有後顧之憂。
扇子揮啊揮地,他終是點點頭。“好,依你。”
一個女人家都放得開了,他這個大男人又怎會放不下呢?真要如此,不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
未料,時隔半個月之後,他堂堂赫連山莊莊主竟真的成了都城百姓眼底和嘴裡的大笑話。
傳言,她嫁作人婦還當自己是名妓當街拉客,行為不檢。
傳言,她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拉住男人的手,直奔回她在都城的大宅院,大門深鎖,數個時辰之後才見那男人走出來,不知在那裡頭幹什麼勾當!
傳言,她老少通吃,生猛不忌,長得美的、生得高大的、模樣粗獷有型的,抑或是書生才子,她見一個愛一個,在他們這些人面前,她永遠是溫柔可人、笑容可掬,不再是以前那個冷冰冰又挑客挑得極兇的名妓朗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