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並不意外孫長凡這麼回答，他當然要裝傻，要不裝傻，怎麼活下去？

可惜，孫長凡想活著，有人卻不會想讓他活著。

畢竟他活著一天就是對某些人的威脅，只要楚曦稍微放鬆對孫長凡的看守，她想很快就會有人來鑽這個空子。

這個道理，楚曦明白，寒耀君明白，孫長凡...自己也明白。

正是因為清楚，所以孫長凡這幾天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很快就瘦了下去，臉頰兩邊就像是許久沒吃飯，餓的凹陷了下去。

看楚曦的眼神也沒有之前那麼銳利了，只是默不作聲的看一眼，而後默默移開視線，佯作不知。

旁邊的於呈文一直沉默不語，早在楚曦讓他們寫下認罪書的那一日起，他們早就做好了會有一死的準備。

八皇子不會管他們究竟有沒有寫，即便他們現在沒有寫，在八皇子眼裡，他們依舊是“定時炸彈 ”，隨時可能背叛。

無論是誰都不能接受背叛，尤其是八皇子那種難以容忍一絲一毫不忠的性子。

押解回京的路上，他們註定會經歷被刺殺滅口的情況，這個，他們早就已經有所準備了。

只是，有些人願意寫，有些人不願意...

於呈文不是一個多麼善良的性子，相反的，他很自私，可在自私的人也有自己的軟肋，他的軟肋就是父母妻兒。

他和孫長凡一樣，只能賭寒耀君與楚江不是會輕易牽連無辜的性子，因此，兩人咬死口，不願意寫認罪書。

哪怕是他們自己把罪名認下，也比將八皇子供出來要好。

“孫將軍，我一直不明白通敵叛國真的有那麼好嗎？午夜夢迴，你就不會被那些曾經與你一起戰鬥過的戰友們入夢嗎？”

楚曦知道他們的後顧之憂，“今日你們以為只要咬死口不供出八皇子就能讓你們的妻兒老小活下來，那就大錯特錯了！”

“通敵叛國是什麼罪名，你們自己心中清楚，誅九族的大罪，你們以為會有人能僥倖逃脫嗎？”

別人拼儘性命也要守護的國土，卻被他們這麼輕易的捨棄了，就好似是一場普通的交易...

但於楚曦而言，國之疆土，一寸不讓。

孫長凡聽了楚曦的話，沒有說話，繼續垂頭看著碗裡的飯。

看似平靜，毫無波瀾，實則只有那緊緊攥住筷子，手指都泛著青白色的右手才知道，他如今心中究竟有多...不平靜？

是啊，他們至今不願意供出八皇子，就是希望八皇子能看在他們“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他們的家人。

可若是...一開始就是誅九族呢？

若是沒有人能夠倖免，那他們如此堅持又有什麼意義？

“孫將軍，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很快三皇子就會帶人到了，他們會負責押送你回京，我相信，有三皇子出馬，就算是再多的刺客，也救不走你...”

楚曦頓了頓，唇角微勾，意味深長的繼續道，“或許他們可以嘗試其他的辦法，比如...殺人滅口。”

最後的四個字成功讓孫長凡猛地抬頭，一抬頭就撞進了楚曦深不可測的眼睛裡。

那樣的眼神讓孫長凡感覺一顆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緊緊攥住，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面前的少年說這話不是在故意威脅，因為沒人會想把一個能隨時威脅到自己的人留著，尤其是八皇子那種性子。

從他任務失敗的那一刻起，在八皇子的眼中就已經是個沒必要活著的死人了。

能夠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面前的少年與寒將軍他們竭盡全力讓人護著他，也讓八皇子的人有所忌憚，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而已。

“看好他們，不要讓任何人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