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哭過了,悲傷之感瀰漫在司徒萳生前生活的那座不大的小院裡。
司徒浩然一家換上喪服,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裡,看著黑白照片裡面司徒萳的音容笑貌默默淚流。他們現在好後悔,後悔今年因為工作忙的緣故沒有趕回家裡過年,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不可能連老父親臨走時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淚乾了,跪在地上的雙腿也已經麻木,司徒浩然感覺天塌了。他默默從基層幹起到現在的一方大員,從來沒有求過父親給他仕途路上哪怕是一點點的幫助。這些年努力奮鬥,不光是圖一個好前程好名聲,更多的是要在自己出人頭地之後孝順從小就收養自己的老父。
其實在他四十歲之後才隱約明白,父親因為自己的緣故,婉言去求那些老戰友老部下,有了很多老前輩的照顧,所以剛直的司徒浩然才能在仕途路上走的順風順水,以至於有一個施展自己一腔熱血的良好平臺,不為一些勾心鬥角的小事所牽絆左右。
司徒浩然默默的跪在那裡,無聲無息,回想著父親教他識字做學問,回想著小時候父親疼愛他的場景。雖然長大之後,那個慈祥的父親變得嚴厲許多,可是經過多年的成長,他發現自己依舊是司徒萳眼中的那個小浩然,從來沒有改變過什麼。如果非得說改變的話,只有他自己在不斷成長中改變。
家中的賓客絡繹不絕,司徒浩然知道父親思想開明可骨子裡卻是個非常注重傳統禮節的人,所以對於每一位賓客都一絲不苟的回禮,其神態和動作,絕對不輸於古時候從大家族走出來的優秀世家子弟,無可挑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前來弔唁的賓客也盡數回去。只留下司徒浩然在堂屋裡靜靜跪著,姚家兄弟也穿著喪服在門口默默守候。
林妙香拉開臥室的布簾子從裡面走了出來,臉上悲傷而憔悴。她放緩步伐走到司徒浩然身邊,好像害怕驚擾已經逝去的老爺子安息,俯下身子低聲道:“浩然,你不要這樣,我想父親的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到現在這樣頹廢,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更加努力奮鬥,更好的為人民造福,這樣才是老爺子希望看到的啊。”
司徒浩然的眼睛動了動,雙膝已經跪的麻木,在姚家兄弟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坐地椅子上,林妙香溫柔的幫他揉著沒有知覺的腿部。
司徒浩然沉寂一會,突然開口說道:“妙香,你不要揉了,坐在這裡我跟你商量點事兒。”
林妙香依言坐下,靜靜看著丈夫,等待下文。在妻子溫柔的目光注視下,司徒浩然胸口有些憋悶,硬著頭皮開口道:“妙香啊,我雖然不是父親親生兒子,可是從小被他老人家收養並且撫養成人。從小他老人家就培育我,教我讀書寫字,教我做一個頂天立地無愧良心的人。我知道,他骨子裡是個非常注重傳統觀念的人,所以……所以我想留下來為父親守孝三年,也算是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林妙香沉默片刻,剛才勸他的話語全部收了起來,點了點頭:“應該的,爸爸一生坎坷,沒有自己親生的子嗣,我們就是他的親人,這個時候你也應該留下為他老人家守靈。”
司徒浩然虎目含淚,聲音有些顫抖:“只不過苦了你啊,嫣然歲數還小,我又留在山裡為父親守靈,所以只能由你來照顧她了。”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女兒的。”林妙香拍了拍丈夫的大手,溫柔安慰。
司徒浩然還想說些什麼,姚二卻從屋外邁步進來,恭謹的對他施了一禮:“老爺,老太爺生前吩咐過,在他過世之後,由我待老爺和小少爺守孝三年。所以家裡的事情老爺不必擔心,有姚二在這裡就可以了。”
司徒浩然嘴巴動了動,馬上又醒悟過來。因為腿腳還沒有恢復過來,離開座位踉蹌的走了兩步。在姚二扶住他的時候,緊緊抓住前者的衣角急切問道:“雷藏那孩子呢?他從小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