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飛扯了這一大堆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要不是楊雲知道底細,沒準也得像其他人那樣,huā錢買了書還得感jī這個偷書賊。
“有勞杜兄費心,在下就等杜兄的好訊息了。”楊雲舉手告辭。
“好說好說,楊兄慢走。”
第二天杜龍飛就帶著書找到楊雲。
這種交易一向在書院附近的小衚衕裡,按杜龍飛的說法是避免嫌疑,縣學書庫確實也有規矩,不準把自己的書帶進去。
杜龍飛笑眯眯地遞給楊雲一本書,說道:“楊兄,幸不辱命,你看看,這本就是文規約選。”
楊雲眼睛一亮,接過書,開啟翻閱。
“不錯不錯——慶隆七年的版本,有沈大學士作的批註,是最好的一版。”
楊雲快速翻動著書頁,很快找到了記憶中的一頁,用手摩挲著念道:“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不知禮——咦!?”
“怎麼了?”杜龍飛問道。
楊雲的目光似笑非笑,杜龍飛本能感覺到有些不妙。
“杜兄你真是神通廣大,連書庫裡的書都能nòng出來。”
“怎麼可能!?”
楊雲把書攤開,衝杜龍飛一擺,“你自己看吧。”
書頁上的一個印章,“靜海縣學”四個鮮紅篆字赫然在目。
“怎麼會這樣!”
杜龍飛失聲驚叫,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湧到頭頂,tuǐ腳輕飄飄地幾乎要栽倒。
一瞬之間杜龍飛轉過無數念頭,想起聲名掃地、功名被銷、罰金入獄等等可怕後果,渾身上下冷汗淋淋。
“這本書和我沒關係!對——書在你手上,誰知道你從哪裡搞來的?”
“噢?初二那天杜兄進了不少書,這幾天至少也賣了十幾本出去吧。要是這些書裡面都有這個印章呢?”
“楊雲——你yīn我!”
杜龍飛急怒攻心,用力一拳向楊雲揮去。
楊雲輕輕舉手一託,杜龍飛的拳頭落到一旁,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杜龍飛驚怒交集,他從小也練過一些武藝,平常幾個壯漢也不是他對手,想不到含怒出拳,連楊雲的衣角都沒有撈到。
“哎呀杜兄,你何必如此著急呢,我有說過要去告發你嗎?”
杜龍飛眼神一亮,像撈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從懷裡掏出錢囊,向楊雲手裡塞去。
“楊兄高義!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楊兄緩我十日,還有二十兩紋銀奉上。”
杜龍飛一邊塞錢,一邊尋思,“楊雲家貧,此舉想必是圖財了。二十兩銀子應該能封住他的嘴。緩我幾日功夫,把這些天賣的書都收回來,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楊雲卻沒有接錢囊,而是笑著說道:“杜兄啊杜兄,我看你儀表非凡,文武雙全,怎麼眼界如此之小?二十兩銀子對常人來說是不少,可難道杜兄想一輩子這麼蠅營狗苟下去,你冒著諾大風險,一年也不過賺幾十兩銀子吧,你就不想著金榜題名,名揚天下嗎?”
“這——楊兄此話何意?”杜龍飛被楊雲nòng糊塗了,不要錢,那搞這麼多事兒幹嘛?
楊雲從袖中抽出一封摺子,“杜兄看看這個再說。”
杜龍飛開啟看了半晌,長嘆一口氣,一躬到地,說道:“楊兄高明,此舉造福一方,杜某有罪之人,楊兄不但網開一面,還給我這個機會,龍飛敢不從命,一切唯楊兄之命是從。”
楊雲微笑著問道:“明天能遞上去嗎?”
“斷不辱命。”
“好,那我就告辭了。”楊雲拍拍杜龍飛的肩膀,“杜兄眼光放遠一點吧,來日方長啊。”
楊雲走後,驚疑不定的杜龍飛又思量了半天,“如今只能照楊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