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沉重。蕭蕭可沒表示過什麼,她是蘭花的人。
“我已經離婚了,蕭蕭沒有要求過什麼。她是個好姑娘,不是因為她我也會離婚。不只是為了愛情,上海女人實際的可怕,結婚時我把父母接來上海,她很不滿意,我這個當兒子的只能讓他們在小旅社裡住了三天。臨走那天,我帶著父親和母親來到海邊吃了一頓海鮮。從那天起,我就決定要離婚,所以,那兩年我一直採取措施沒要孩子。可是,她還是生下個男孩,我是醫生,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
“這你也能忍?”祝童詫異。
“不是我能忍,孩子總是沒有無辜的,錯都在大人身上。很多時候,我會到海邊對著大海說話。在上海,我找不到傾訴的地方,那種東西在心裡積蓄多了,會讓人發瘋的。從上個月開始,我每月要支付一千元撫養費,一直到孩子大學畢業。”
“可是,你完全不必……”祝童想說,他完全可以爆發。想到吳瞻銘的經歷,想到現實,一個上海戶口和一份穩定的職業已足以讓一個錚錚鐵漢屈服;何況一個浸潤在學校多年、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
“上海沒有海,每月我都要去一次舟山。以前是自己去,後來就帶著孩子去。前天,我又去了一次舟山。不知為什麼,這次看海與以往有很大不同。坐在沙灘上,看一層層的海lang在從遠處湧來,把你好容易堆好的沙城悄然抹去,我不只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我哭了,以前是孩子看到自己堆的沙城坍塌哭,前天,我也哭了。父親已經走了,我要把母親接來養老。有了這筆錢,大海才衝不走我的房子。”
吳瞻銘真的在哭,開始只是默默的流淚,後來就變成嚎啕大哭。
談話沒法繼續下去了,下面的人都在朝這邊看,祝童只好把他送進船艙。
今夜,天空陰沉的厲害。
九、啟航
第二個被叫上來的是宋巧晴。
“我要走了,現在徵求你意見;是留在福華造船,還是跟我去伊麗斯醫院?”祝童以同樣方式開始談話。
“我跟著主任。”宋巧晴略顯緊張。她的學歷在上海都算不得什麼,只過去幾個月的經歷還算卓越。可是擔心的就是她。沒有了祝童的照顧,她在福華造船不會有什麼前途可言。
“明天,你就能得到一個大紅包。它可以幫你和你的男友還完助學貸款,剩餘的部分,完全夠你在家鄉開個小店,守在他身邊過上安穩的日子。”
“他也要來上海。”宋巧晴以低不可聞的聲音說。
“為什麼?你說他在支教。”
“鄉下學校的學生每年都在減少,他說,與其將來失業再找工作,不如趁著年輕拼幾年。”
“你可要想好了,如果只是打工,你們兩在上海買不起房子。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很可能影響你們的感情。”
“我知道。你是怕我們迷失在這座城市裡。”宋巧晴抬起頭,忽閃起著小鹿樣的眼睛與祝童對視著;“吳主任和我談過,我就是我,如果他不愛我了,變心了,至少我還有事業,還有兩個好大哥。”
祝童感覺身上陡然壓上一點什麼,笑道:“好了,我沒有問題了,你就跟我去伊麗斯醫院,還是做財務。”
第三個坐到祝童面前的是程震疆,與前兩個比起來,他的感覺最鬆弛。同時,葉兒坐到祝童身邊。
“李主任,是不是要把人都拉走啊?”
“吳主任如果還在籌備處,你能容得下,下面的人會怎麼想?別忘了,自從籌備處成立一來,吳主任一直都是你的領導。”
“陳小姐想請吳主任去旭陽集團做行政總監。”
“辦公室主任?”祝童看看下面,陳依頤也在進行一對一的單獨談話;“吳主任是醫生,他更瞭解醫院。最適合他的位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