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安排胡福郎之子到自己手下管理事務,算不得安插私人,而對於胡福郎來說,將冷子強推薦地人放在輪船招商局金陵客運碼頭,也不算是任人唯親。這樣做,兩人的私利既照顧到了,又避開了上頭查問的風險,實在是一舉兩得。
至於那兩個年輕人是否可以承擔這個職司,倒成了無足輕重地問題,反正就當是養個閒人混資歷罷了。
二人下得山崗,胡福郎一時興起,便要到金陵大學看看,冷子強自然作陪。他們經過那條后街之時,恰恰遇著陳安平與李楚雄。
“那冷子強不過是一個行商出身,便如此囂張,竟然在金陵大學外囤地!”陳安平怒氣衝衝的聲音傳入冷子強耳中,冷子強面不改色,只是向著胡福郎笑了笑。
“陳兄,他得了這塊地的地契,有官府開的契書,無論是從法從理上,都……”李楚雄有些猶豫,從讀書人的角度來看,他很是同情這些要失去自己的房屋和產業的百姓,但從一個地主的角度來看,他又覺得冷子強的所作所為並沒有什麼錯誤。
“我知道,他做得漂亮,從法從理上都佔了優去,只不過這天下除了法理之外,總得還有些其餘地東西!”陳安平站住腳:“當初我在臨安太學門口,三個人阻住近百人,後來在群英會中與你不打不相識,再後來被天子勒令閉門思過苦讀,為地便是這些其餘的東西!”
胡福郎聽得這句話,立刻明白了這人是誰,他在臨安城中交遊甚廣,也知過陳安平地名頭,不由得停住腳步。
這廝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他與那趙景雲一般,可都能直接向天子上奏摺!
想到這裡,胡福郎心中隱約有些不安,聽他口氣,便是為了冷子強所說地金陵大學外的那塊地在打抱不平,若是他為此上奏天子,天子徹查此事,自家孩兒又好死不活地這時湊上來……
一念及此,胡福郎只覺得冷汗汩汩而出。
自己方才做的是什麼事情!以自己與天子的關係,若是想為兒子討個出身,原本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只不過不想以這小事去傷了天子對自己的重視罷了。可若是讓天子知道自家孩兒捲進這種事情當中,反倒會惹得天子生疑!
他這邊冷汗如漿,那邊冷子強卻不曾注意,陳安平的名頭在臨安太學生中極響,但在這金陵,卻還過是一個無名之輩,雖然看他衣著,是金陵大學的教授先生,但冷子強並不太放在心上。
冷子強讓手下的潑皮閒漢們對金陵大學的先生禮敬有加,無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
當下他輕輕一哂:“這位先生請了。”
陳安平正義憤間,突然聽得有人與自己招呼,再轉過頭來看,卻是個完全不認識的,看衣著甚為華麗,象是商賈一流,他雖然不歧視商賈,但對於這種暴戶習氣重的商賈,卻是半點好感都無。
“有何事?”陳安平沉聲問道。
“小人方才聽得先生說這天下除了法理之外還有其它東西,不知道這其它東西究竟是什麼?”冷子強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面上還笑嘻嘻的:“小人愚陋,請先生教我!”
“天理,公道,人心!”陳安平面上嚴肅,將六個字吐得清楚無比。
“哈!”冷子強被他氣勢所迫,先是怔了下,然後反應過來,噗的一笑:“這些算是什麼,莫非先生以為在金陵大學外建那些新樓,便違背了天理公道人心?”
“正是!”陳安平道。
“小人見識卻與先生不同,在金陵大學外建那些新樓,正是順天理、印公道、證人心之舉。”冷子強淡淡一笑:“學府之內,乃清靜研修之地,若是外頭任那些販夫走卒往來招搖,那學府中的莘莘學子,如何還能靜下心來讀書?故此建高樓,驅小人,正合人心。生意之事,買賣之舉,你情我願,覺得價高便可不買,又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