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下住地自她的眼角滑落,好似一線激瀑衝進他的心田。
“我只想知道,日後你會記得我嗎?”她輕輕地問。
莫寧不答她,長劍架上了她纖細如天鵝的頸項,但是他的手在抖,從他記事習武以來,他從不知道他執劍的手竟會顫抖。
蕭彤當然感覺到劍身的顫動,她直視著莫寧的眼,幽幽一笑道:“原來你對我還有幾分不捨……”
蕭彤的笑靨更深,淚水也掉得更兇,只是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定定地、深情地凝視著莫寧。
不管他有沒有喜歡過她,至少,他的不下了手已經說明了她的特別,他是個殺手,卻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對不該心軟的人心軟了!
她的聲音帶著詭異的釋然:“但我不想令你為難,莫大哥,我是這麼喜歡你,以致無法看你受苦……”
她的指尖輕輕搭上了他的劍身。
“我希望你永遠記得我。”
然後,她指尖用力,引著劍身割向她的咽喉。
她的舉動讓莫寧肝膽俱裂。曾經,他親眼看著他最親愛的孃親遭人虐殺,如今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又再度襲來。
他不想殺蕭彤,一千一萬個不想!
他以為他可以狠下心親手殺她,卻不料他連她“好心幫忙”的自戕行為都無法忍受。
不要說是看她死,他根本見不得她有半點損傷。
劍是他的,豈容得蕭彤作主?長劍向外一劃,蕭彤頓覺指間一空,一線流光斜曳而去,他劍已離手,插在丈許開外的草叢中。
下一刻,她已在他懷中。
和那日當街遇襲時同樣結實溫暖的懷抱,卻似乎有些許不同,他的雙臂如同鐵箍般圈圍著她,彷佛宣示著……佔有?
快得令她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印了下來,在她柔嫩如花瓣的雙唇上輾轉,靈巧的舌長驅直入,技巧地挑開她的牙關,需索著她口中的蜜津,逗弄著她不知所措的小舌。
直到她柔軟的曲線全無間隙地依附著他,莫寧備受驚駭的心才漸漸平復過來。她還好好的,毫髮無傷地在他懷裡。
她青澀而熱烈的反應更給他莫大的鼓勵,他吻得更深,唇舌交纏間,他的心逐漸平靜。
母親死後,他的心不曾享受過這樣的平靜,仇恨如烈火般不斷燒灼他的心,片刻也不得息,所以他瘋狂地練武,瘋狂地蓄積復仇的力量,而他的心仍記掛著大仇未報,日日躁動不安。
後來他的武功小有成就,他開始接任務,為錢殺人,當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在他劍下變成冰冷的屍體,他的心益發不安。
這或許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他卻無法選擇。他也曾在醇酒美人中尋求安慰,但卻只得到更大的空虛。
直到如今,是他懷中的女子讓他的心安定下來,就像飄泊四海的孤帆終於找到可供停靠的港灣……
蕭彤被吻得喘不過氣來,雙臂虛軟地攀著他的頸項,莫寧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但他雙臂上的力道不曾放鬆,彷佛他懷中的女子是他最珍貴的寶貝,他不容別人覬覦,更不許她逃開。
幾乎站不住腳的蕭彤伏在莫寧懷裡喘息不已,感受著他胸膛同樣劇烈的起伏,耳裡聽著他同樣急促的心跳,她不自覺地泛起一抹微笑,原來他的心中也有她,這個想法讓她的心飛揚起來。
莫寧似是自語,卻在她耳邊低喃,聲音裡帶著震驚,也有煩惱。“天!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他的震驚可想而知,他對蕭彤的感情之深,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曾幾何時,她對他已如此重要?
只是冷靜理智畢竟是他的本性,一度氾濫的情潮漸褪,他不得不去想這一吻的後果。
以他對蕭彤的瞭解,她不會坐視他懷恨周薈儀而對凌家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