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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不會留在原處等我意識到錯過再折回頭去,可是在指導自己的期待以後,別的人就再不可能是我的風景了。”

辛辰握著手機,凝視遠山。她的四周是一片黃昏的晦暗,日落以後,晚霞漸漸消失。不遠處有同行的驢友在抽菸聊天,幾個菸頭隨著他們手的動作閃動著暗紅的微光。與她混賬的女孩桃桃正埋頭不停收發簡訊,螢幕幽光襯得她臉上的表情似喜似怒。不問可知,那些簡訊與她討論的不止是風景。

“你以前批評過我的作文寫得差勁,思維發散,總是欠缺立意和點題,”她輕聲笑,“看來我現在還這樣,好不容易打個比方,借物諷人,一樣美說服力。好吧,我們都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好了。”

路非開啟辛辰隨後發來的網址,找到那個召集帖,看著那個由帶著少數民族色彩的陌生地名串起的路線,長久出神。

九月三十日那天,他讓秘書訂好機票,結束工作後就趕往昆明,並不是想給辛辰一個驚喜,事實上,他想辛辰大概不大會歡迎他的造訪,不管有沒有事先打招呼。他只是在盡力把他們之間脆弱的聯絡加強一點兒,可是辛辰顯然並不打算給他任何機會。第二天昆明這個旅遊城市湧入大批遊客,而他只能逆流返回。

接下來,辛辰與他的電話聯絡也在斷斷續續。他每天打她的手機,聽到的多半是“對不起,對方手機不再服務區,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檢視網上公佈的行程,他推測,她應該走到了號稱“最後的處女地”的獨龍江。而她打過來,有時用手機,又是用客棧的固定電話,報出一個陌生的地名,多半聲音疲憊,打著哈欠,三言兩語,說完便結束通話。這一天夜裡,她卻帶著點兒薰染酒意,四周是高聲談笑,還有個男人吃著嗓子唱BOBDYLAN的“BlowingintheWind”,聲音嘶啞可豪氣不減。

“你想象不到,沿途居然什麼酒都有賣的。啤酒、白酒、葡萄酒、威士忌、桃子酒、玉米酒、穀子酒,呃”辛辰發出個近似嘔吐的怪聲,“還有蜂蛹酒。好惡心!再怎麼大補,我也不要喝。”

他笑道:“不管什麼酒,都不要喝過量。”

她頓時起了疑心,“是不是那天我喝醉了以後行為很過分?”

他想起那柔軟的嘴唇、靈巧的舌頭、緊緊繞住他的脖子的手臂、在他懷抱中微微顫慄的身體,血液頓時發熱,心跳加快,暗啞下來,“總之,等你回來後,在我身邊,喝多少都沒關係。”

他黑色睡衣敞開領口處那個吻痕不期然浮上了她的腦海,再聯想到回家後洗澡時在自己身上看到同樣的痕跡,她面孔一下漲紅了。

她一直迴避去想這件事,可是此時酒意上湧,疲乏的身體有飄蕩感,哪裡還控制得住心神。

那晚的情景突然清晰的重現在他眼前:她主動探身上去,索取著他的吻;他壓著她,伴著讓她窒息的重量而來的是她低而滿足的呻吟……她不知道這一切是出於自己酒後的臆想,還是潛伏的記憶在最不恰當的時候翻湧而來。她抬手捂住眼睛,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路非在網上搜尋列印出來的線路圖上再做一個記號。她已經走出了獨龍江,到達了孔當。按照計劃,下一步是穿行麻必洛。那是一片約十二公里的無人區,溯溪而行,基本上沒有路跡可行,屬於熱帶雨林地貌,多蛇,多螞蟥。然後下一步到達西藏境內的牛棚,開始梅里雪山的南線外轉。這個季節,那邊已經開始有了風雪。

他的工作比他想象的更為忙碌,一方面要將投資公司的運作帶上正規,一方面要不停藉助各方面介紹來的力圖爭取投資的客戶。他第一步做的是把市場部只能進行細分,設立專人對所有意向專案進行系統的投資收益與風險控制研究。公司以前在這方面基本是空白,他不得不將大量時間花費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