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的神情,羽訥言面色登時便變得陰沉了下來,冷笑著向穆大上下掃視了幾眼後,淡漠發聲,“莫非你覺得有了羽抱真那廢物,和樸兒的前車之鑑,怕那小子若是殺上門來,會讓你步了他們兩個的後塵,所以才有心推脫嗎?”
“屬下不敢!”穆大聞言,頓時練練以頭搶地,做出惶恐無比的模樣,顫聲道:“弟子不是那個意思,弟子只是覺得如今我清徽宗正值亂象分起之時,正是弟子盡心效忠的時候,若是此時擔當這重任,難免有人心中不服,還是等我做出些事情,服眾之後,再來接任。”
話音落下,穆大一邊叩頭,一邊不斷的偷眼看著羽訥言臉上的神情。
“算你還有幾分良心,知道以大局為重。”羽訥言聞言輕笑數聲後,向著穆大淡淡的掃視了幾眼,而後擺了擺手,淡漠無比道:“去吧,按我說的,若是有人想要離去,你就帶人送他們一程,好讓他們能在黃泉路上,給樸兒當個陪伴!”
“是!”總算熬過這一關了,穆大聞言叩了幾個響頭,連額頭的冷汗都不敢拭去,就步履匆匆的向著屋外奔逃而去,似乎生怕走得慢了,羽訥言就會改變心意。
穆大離去之後,靜室之內沉寂一片,黯淡的燈光照在羽訥言的臉上,竟是叫他平添了幾分老態,似乎再沒有了往昔那振臂一呼,眾人云集的一門宗主氣象!
沉默了許久之後,向著空蕩蕩的屋內掃視了許久,而後羽訥言緩緩挪步,走到了靜室的一處角落,那裡擺放著眾多的牌位,上面刻著一個個名字,這些名字,是自清徽宗創立至今,因為種種原因而死去的那些嫡傳弟子!
目光掃過一個個牌位,恍若是在回顧著清徽宗的過往一般,許久之後,羽訥言的目光緩緩落在了牌位最下一層的一個,和其他牌位相較起來,那牌位明顯要嶄新許多,上面勾勒出的字跡,甚至還有木屑殘留,就像是死人身上的傷口般猙獰。
而在那牌位之上,勾勒出的名字,赫然便是‘羽抱朴’這三個大字!
向著那牌位望了許久後,羽訥言手微微一招,讓那牌位飛入手中後,抬手輕輕摩挲著上面的三個大字,目中露出緬懷之色,喃喃道:“樸兒,你離去的太快了,若不是如此的話,以你的天資,以後定然有不俗的際遇,而我清徽宗的重任,也將落到你的肩上……”
望著牌位上的冰冷三字,羽訥言眸中神情變幻,仿若是又看到了羽抱朴那張幾乎是跟自己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面容,手指輕輕蕩過那字跡後,聲音卻是陡然變得淒厲了起來,寒聲道:“樸兒你放心,你的仇怨,為父一定會為你血償的,就算是把這清徽宗拼個乾乾淨淨,讓這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我也要讓那小子為你陪葬!”
輕輕嘆息數聲後,羽訥言緩緩抬手,將牌位重新放回了原地,但目光碟旋間,眼角餘光卻是陡然掃視到了那眾多牌位中的一個,而後眼神驟然變得陰冷了起來。
抬手一招,將那牌位攬入手中後,羽訥言臉上的神情愈發猙獰起來,看著那上面刻著的三個大字,寒聲笑道:“是你的兒子,惹下的禍事,連帶著也讓我的兒子遭受了這無妄之災,現在的你,恐怕一定是在地底下肆意狂笑,笑我羽訥言也有今日吧……”
如他所言,如今被羽訥言持在手中的,正是羽抱真的父親,也是羽訥言兄弟的牌位。
“不過你死在了我的手裡,你的兒子也是死在了我的手裡,你們父子,終究是不如我們父子……”嘿笑數聲後,羽訥言眼中的神色陡然變得癲狂起來,手上陡然有勁氣釋放而出,將那牌位捏成粉碎後,眸光陰寒,淡淡道:“一切要怪,還要怪那老東西不識抬舉,若不是他當初執意要把門主之位給你,我們又怎麼會骨肉兄弟相殘,若不是他至今仍然沒把那東西交給我,我們清徽宗,又怎麼會落得如今這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