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罩,這面罩我是一直小心地把它拿在手裡、放在膝上的。我們毫無停頓,馬上就起飛了。坦白地說,儘管我非常信任濤的駕駛技術,但在這黑咕隆咚的夜晚飛行,我心裡仍然忐忑不安。
太陽落山後,厚重的雲層遮滿了天空,我們的周圍完全都被籠罩在了黑暗之中。此刻根本就看不到星星,而它們在前幾天的夜空中常常明亮地閃爍著。在我旁邊,我卻能看到濤的輝光以及她頭頂的輝光束,這光束此刻特別明亮。
我們在公園的巨樹之間飛行著。
我們加了速,我敢肯定我們在這夜晚飛得和在白天一樣快。我覺得雨滴落到了臉上,濤將手移到飛臺的一個地方後我就再也感覺不著雨了。於此同時,我有一種停下來的感覺,心裡嘀咕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我知道我們此時正在大海上空。不時地,我能辨別出左側遠處有移動著的、帶色彩的光點。
“那是什麼?”我問濤。
“岸邊都扣外的燈光。”
我開始試著弄明白為什麼這些蛋形屋在移動。突然,穿過那似乎是更厚的黑暗,一道光直衝我們而來,停到了我們旁邊。
“到了,”濤說道,“來吧。”她又將我提了起來。
我感到一股輕輕的壓力,就像我進蛋形屋的時候曾感受過的那樣,然後感到雨落了我滿臉。這雨大極了,但跨了幾步,濤就站在了燈光下。我們進了屋。
“我們回來得正好。”我說。
“為什麼?因為雨?不,雨已經傾注了好一陣子了。我啟用了力場??你沒有注意到嗎?你再也沒有感覺到有風,對不對?”
“是呀,但我以為我們停了呢。我當時一點都沒有弄明白。”濤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又使我輕鬆安心了,暗示著我心中的疑點馬上就要有答案了。
“這力場不但使雨不能落入,連風也不能刮進來,所以你沒有參照物來判斷我們是否在運動。你看,人們是絕不能信賴自己的感覺器官的呀。”
“但你怎麼能在黑暗中找著這個地方呢?”
“就像我告訴過你的,我們的視力不論在白天、黑夜都一樣。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不用燈??我理解你現在不方便,又看不清我,但是,無論如何,我們已經忙了一天,我想你最好現在就休息。我來幫你吧。”
她將我帶到休息處,向我道了晚安。我問她能不能和我待在一起,但她解釋說,她住的很近,甚至不需要交通工具都行。說完,她離開了。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此日晨,我在濤的聲音中醒來了,那聲音就好像是她在我耳邊耳語一般。我觀察到,就像我第一次觀察到的那樣,這休息處名符其實。要不是濤對我俯身講話,我就不可能聽到她的聲音,聲音在這裡是被大大地消掉了。而且,我睡得是那樣實,以至於一次也沒有醒過來過。我又美美地睡了一覺。
我起了床,隨濤來到水池邊,就在這時,他告訴了我阿爾卡依遇難的事。
這訊息使我極度傷心,眼淚不禁湧滿了我的眼眶。濤提醒我說,阿爾卡依正在轉往另一世,我們應當把這看作是一個朋友離開我們到別處去了。
“這訊息的確讓人傷心,但我們不應當自私,米歇,其它的探索和其它的歡樂也許在等著阿爾卡依呢。”
我洗了臉,和濤一起品嚐了一頓非常簡單的早餐,喝了一點水麥。我沒覺得餓。抬頭望去,我能看到灰色的天空,雨滴落在蛋形屋上面。看著這情景很是有趣,因為雨滴並沒有穿透屋頂,而是像雨落在了玻璃圓球上一樣,只是在到達屋子的力場時就消失了。我看著濤,她對我笑著,注意到了我的驚訝。
“雨滴被力場移了位置,米歇,這是初級物理學??至少對我們來說是如此的。我們還有更感興趣的事要研究哩。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