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冀大人像是想起了什麼,也衝著禇大人點了點頭。
作為《景熙大典》掛名的總編纂,冀大人偶爾一次去翰林院,就曾經碰到過蔣軒。
而江慎之這邊才剛說完,武定侯世子崔琰立刻接上了話茬。
&ldo;我們隨靖遠侯世子出征漠北時,一路上也曾親眼目睹他時刻惦記著替靖遠侯尋求奇方良藥。&rdo;崔琰與靖遠侯府的往來更為密切,&ldo;而且這些年,像是剛剛提到那些逢年過節的場合,只要是安樂伯在的,我大多也在。靖遠侯的確有過神志不清的時候,若究其原因,並不見世子有何不當言行,倒是安樂伯和吳夫人不經意間的刺激更多些……&rdo;
吳夫人聞言一驚。
沒承想,平日裡一貫溫文恭謙的武定侯世子,說起這些話來竟是不留一絲情面。
尤其是她不得不承認,崔琰並沒有撒謊……
原來這群看似不相干的人,竟是在這裡等著她呢!
於此同時,陸清容同樣很是意外。
想不到禇大人也這般瞭解吳夫人,連她如此生搬硬套的間接指控都有所防備,還找了這麼些人等在這裡。
若是這樣發展下去,恐怕自己提前準備好的人,都不用上堂了……想到這裡,她狀似隨意地向門口望去,朝門外等候著的綠竹擺了擺手。
但吳夫人可不這麼認為。
在她心裡,他們不過是人多勢眾罷了!
禇大人或許會偏心,但冀大人會相信誰,可就說不準了!
殊不知,拋開對蔣軒的印象不提,單就江慎之、崔琰對上安樂伯,該信誰不該信誰,在冀大人心中根本連想都不用想。
就在此時,一直還沒過出聲的江凌,也上前一步。
剛才他只在崔琰提及漠北之時,跟著點了點頭,現在則頗為大膽地提醒起禇大人:&ldo;靖遠侯世子平素對侯爺是否孝順,程度如何,想來與此案並無直接關係吧?&rdo;
這正是陸清容一直想說的,此刻從江凌嘴裡講出,顯然比自己出言更為妥當。
與此同時,之前無論聽到任何話都淡然至極的蔣軒,似乎稍稍挑了挑眉,動作之細微,包括陸清容在內的所有人都未曾察覺。
江凌話音一落,禇大人就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微微頜首。
冀大人卻已經有點坐不住了,聲音都不曾壓低,直接對禇大人說道:&ldo;既然如此,若是沒有新的人證物證,現在是不是就可以結案了?&rdo;
禇大人微微一笑,旋即轉向吳夫人,話都懶得多說,只投以詢問的眼神。
吳夫人用力深吸一口氣,瞬間挺直了腰板,大聲道:&ldo;還有一個人證!&rdo;
堂上眾人,早已被她幾次三番折磨得沒了耐性,此時誰都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只有禇大人不得不問道:&ldo;還有何人?&rdo;
&ldo;我。&rdo;吳夫人異常堅定。
&ldo;你?&rdo;禇大人合起手中的扇子,確信自己沒有記錯,&ldo;靖遠侯離世當天,您不是自始至終都未曾踏入榆院一步嗎?&rdo;
&ldo;我是沒有親眼看見他們行兇,但侯爺是在靖春堂去世的,在侯爺閉眼之前,曾經親口向我指證,就是世子故意驚嚇於他!&rdo;
此話一出,著實有些不好辦了。
死者為大,若要質疑死者的遺言,總歸需要思慮得更為周全。
禇大人臉上亦顯出了為難之色。
陸清容明白,這一回,必須自己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