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爺可有好價格?還是我另找買主去……”歡兒說得故意,果然識貨的郭爺立刻出聲。
“價格好說、好說,金姑娘裡頭請。”
金歡兒漾開笑靨,模樣可人,一雙眸子轉呀轉地,盤算著該開個什麼價錢,將尋來之物賣給古玩店鋪。
她可是金家的金算盤,水靈美目一瞧,那什麼漢代酒器、唐朝彩陶她一眼就識得,腦袋兒一轉,纖指再撥動撥動,這些玩意值個什麼價,她心中便有譜,一點也不含糊。
她就愛把玩這些古玩,樂此不疲,至於爹爹成天在她耳邊叨叨絮絮的話……金歡兒嫣然一笑,又拋到腦後去了。
“三隻陶樽一同售出,六百六十六萬兩,討個吉利數字,郭爺您說如何?”歡兒的手肘抵著下顎,白皙柔荑在袖口隱約可見,雙眸靈動如秋波,好似仙女下凡,瞧得一旁端上香茗的奴才張口瞠目。
“金姑娘可真會開價。”郭爺瞧著這精明的小丫頭。
金歡兒燦然一笑,又言道:“郭爺,前頭那家鋪子的林當家,前幾日還特地找上我,說若有好東西可要先告訴他。歡兒找著了這陶樽,可是先往您這送,郭爺您說這價值不值?”
歡兒一對朱潤唇辦一開一合,這講買賣、議價格,她可在行了,從沒吃過虧、看走眼。家裡頭可還放著許多她低價買來的好東西,只等時機到了賣個好價錢呢!
“好吧,就依姑娘開的價吧!這裡是六百兩銀票,剩餘的六十六兩我這就讓人去取。”
郭爺被她說動,依了她的價。歡兒眼裡滿是笑意,歡歡喜喜地準備離去。
女兒家何必急著尋什麼姻緣,尋得這些珍寶售個好價,日子豈不悠哉快活?
歡兒正準備跨出門,怎料迎面來了個男子,差點撞上她。
“唉呀!你這人怎如此魯莽?”歡兒忙退了一步,一個不小心卻絆上門檻,險些要往後倒。
那男子本急著進門,見眼前這姑娘步伐不穩就要往後仰,礙於男女授受不親,不知該不該出手相扶,便怔在原地。
此時但見歡兒氣息一凜,腰間霍然使了勁,衣袖帶風,硬是旋了個身,雖踉蹌了一下才直起身子,卻沒有跌落在地。
歡兒穩了腳步,眉心微蹙,微微喘著氣,睨著那人。
“姑娘,對不住。”男子連忙作揖道歉,語調急切,似乎正急著進店鋪。
“急什麼,趕著投胎嗎?”歡兒心頭燃起一陣怒火,要不是自己平時練了些拳腳功夫,可要跌得難堪了。
歡兒美目含慍,卻沒瞧見那男子身後的另一人。
趙襲在門外,遠遠地瞧著這瞪著自己侍從的姑娘。
他見她拍了拍衣裳,整了整雲鬢,輕嗔薄怒,柳眉微蹙,她方才運了氣後,俏顏酡紅,氣息微亂。
好個柔中帶剛的小姑娘。趙襲在心中暗忖。
噙著笑,趙襲拱手道:“姑娘莫怒,我家隨從非有意,請姑娘海涵。”這姑娘面貌秀雅,清麗脫俗,那嗔怒的神情,引人注目。
歡兒調勻鼻息,整好衣裳,抬起眼方見到後頭那人。
她瞥了瞥對著她說話的趙襲,沒好氣道:“總算來了個懂規矩的。”她餘怒未消,語帶消遣。
趙襲聽到這話沒過大的反應,倒是身後隱約可見的數人,丟擲不悅的目光。
二皇子是何等尊貴之身,他們還沒聽過有人敢這般和主子說話。
趙襲不願此時多生枝節,拱手再道:“向姑娘賠不是了。”
“不必了!”歡兒瞥下眸光,落在他身上。“看來你排場不小,這樣的氣勢姑娘我見多了,你請便吧!”
趙襲雖一身便裝,卻也是貴公子裝扮,聽這姑娘口氣想來是將自己認成有錢有勢的公子哥,不想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