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現在躺在血泊中,要跟她說此生最後的話。
她不自覺地哽咽,若不是自己貪玩,若不是自己不肯承認他的好,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什麼事你儘管說,我金歡兒一定替你做到。”她滿臉愧疚。
“在下這輩子……最遺憾的便是……讓一個姑娘家當街呼上一巴掌。”趙襲說得斷斷續續,歡兒聽了心頭一震。
“你是說那日我甩你耳刮子的事嗎?”她雙眸圓瞠。“那……那我怎麼做?”
“讓在下……打回來……便好。”說罷趙襲重重吐出一口氣,好像快要撐不下去了。
這口氣直撲向金歡兒的臉龐,惹得她濟然淚下,懊惱不已。
“公子動手便是,歡兒讓你打回來。”她怎會料到龍承依一生最大的遺憾竟是
被她甩了那掌耳光,若要說遺憾,她金歡兒今日這般弄巧成拙,才是遺憾。
“那……姑娘,在下……得罪了。”趙襲說罷輕舉手臂,歡兒閉眼滴淚。這句話當日他也說過啊!往事歷歷在目,怎麼今天全變了個樣?
她後侮莫及,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挽不回了。歡兒低下臉龐,垂下眼睫,等著龍承依動手。
趙襲緩緩撐起身子,瞧著難受不已的金歡兒,默默凝視片刻後,舉起的手掌先是往她臉龐上一拂,拭去滿面的淚水,隨即一個挺身,湊上她柔嫩的面頰……
嘖!他在她臉頰上,留下一個輕吻。
“嗯?”歡兒大愣,陡然睜眼。怎麼等到的不是一個耳光,而是這人的……一對雙唇?
趙襲嘴角泛起微微笑意,輕聲道:“能與姑娘結識,此生早巳無憾,怎會捨得賞佳人耳光呢。”
他說得歡欣自然,歡兒恍然大悟,頓時火冒三丈。
瞧他此刻的神情舉止,話語有力,身軀直挺,根本不像重傷將死之人。也就是說,她金歡兒又被他擺了一道!
“可惡!混帳東西!”她嗔道,舉起藕臂就要往龍承依臉上打去。
“又要打人?”
“我就打你這不知死活的登徒子!”此刻她真想這惡徒被竹箭戳死算了。
“若能再次一親姑娘芳澤,在下忍著便是。”
“什麼?”歡兒大怒,不知世上怎會有如此惡人。
怎料龍承依當真抬起了面容,等著歡兒動手。歡兒舉著手臂,霎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約莫半晌,趙襲緩緩啟口。“雖是使計欺瞞姑娘,但在下當真一片誠摯,若非近日有要事無法抽身,願日日與姑娘切磋身手、夜夜與佳人鑽研珍物。”
歡兒的手臂還沒放下,瞠著銅鈴大眼聽他說著這些話。
趙襲雙眉稍稍一蹙,再開口說道:“就不知姑娘心中……呃!”他沉下臉色悶哼一聲,狀似痛楚。
“別再裝了,你實在可惡,竟讓我誤以為失手傷了你。”歡兒滿腔怒火。“害我一時亂了方寸,讓你這般欺辱。”
“莫、莫說欺辱姑娘……在下是誠心的……”趙襲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
“不要再裝模作樣了!”還想讓她上當?
“我落地的時候……是真的讓竹箭傷了手臂。”他看了歡兒一眼。“不然哪來那麼多血?”
歡兒瞥了一眼,半信半疑。“流了那麼多血還能使心機?誰知道你是不是又耍花招騙人?”她的目光落在那灘鮮紅的血上,不知是真是假。
趙襲落地時是當真被竹箭劃傷了手臂,皮外傷一時半刻不會致命,但久了也是會讓人疼痛不已。
“無論在下如何使心機,目的都是為了博得姑娘……咳!”他話未說完,重重一咳,然後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身子開始搖搖晃晃。
歡兒瞪著大眼,看著就要倒下的龍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