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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之後,扶笙一愣看了看手,又飛快地掃了眼鴻鈞發紅的左半邊臉頰,鴻鈞畢竟是合了天道的聖人,這一下擊傷顏面。他動了動唇又閉緊,以理直氣壯地表情掩飾不安。

鴻鈞面色依舊平淡,璀璨耀眼的銀眸似乎黯淡了些,又很快恢復。他不說話,扶笙也有些不知所措,身子僵在那裡。

“你……當真是絲毫不念當初。”彷彿過來很久,又似乎只是剎那。

一片純白的宮殿內,清冷無慾地平淡聲音不高不低地響起。銀髮的聖人微微垂著頭,眼眸微斂,銀白的睫毛像是隕落的蝶翼,苟延殘喘地顫動了一下。他唇角略顯下傾,壓出了不該有的倔強。淡淡一笑,驚豔了微光:“我放你走。”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可扶笙並不如想象中的開心,解脫。他反而覺得自己就像被什麼捆綁,束縛了呼吸。他頓了頓,說:“對不起。”是那一掌還是其他,扶笙也已經分不清。

腳步邁了一半,又聽鴻鈞輕聲說:“有些事情我並非有意隱瞞,只是覺得那不重要。你既已做了選擇,我便不再阻攔你。只是有些東西我想告訴你。也算做是我們最後的尾聲。”

扶笙只覺不該聽鴻鈞說下去,應該立刻就跑,可終究情感壓過理智,他想再任性一回。

鴻鈞抬眼看向他,依舊是平平淡淡地,就像鴻鈞本人,如冰一般冷靜,無論什麼都運籌帷幄,彷彿大世界就是他手中的棋盤,永遠脫離不去掌控,這感覺讓人很不好,但又可恨地迷人:“斬去惡屍你在我左右,初時為聖你亦在我身邊。你知我修煉的乃是無情道,只有摒除雜念才能觸及大道。”

鴻鈞很少會說這麼多話,他的聲音很清澈,乾淨,又帶著微微的低沉,每每輕聲說話時便如同情人的呢喃,悅耳,磁性,誘惑,就像西方惑世的海妖,幽幽地詠歎曲。扶笙很喜歡聽他說話。可通常鴻鈞從不多言。

此刻,他卻說了很多,很多。

“被造化玉碟選中便註定我要以身合道,我本……不願誤你。我雖是聖人,卻又不是。”他的銀髮如同吸納了最為美好的光芒,像是最為純潔的色彩,流光溢彩,映著同色的眸子使人移不開視線。

“是我的過失。合道存在許多未知,我亦無法拒絕,只能封印你的記憶並,下了暗示,永遠不會再對我產生感情。這樣,如果以後我不見了,你不會傷心,不會難過。”

扶笙怔怔地看著鴻鈞的眼睛。彷彿永不會改變的平靜——一如過往無數個日夜,讓他沉溺,癲狂。

“我只想告訴你,如果哪天你回頭,我必然會在你身後。”他用最淡然的表情說著近乎誓言的情話,一字一句彷彿巨大有力的枷鎖,讓扶笙胸口沉悶地幾近窒息。

鴻鈞靠近他,輕聲問:“作為結束地餞別禮,我能觸碰你麼?”

扶笙一言不發地沉默著。

鴻鈞微微低頭,雙手託著他的腦袋,印下了一個淡淡的吻,只是靜靜地相貼,沒有深入,不含情…欲,唯有溫馨,心跳彷彿重疊在一起。時間彷彿靜止,耳邊有輕緩的水聲,微風輕拂聲,以及細微的呼吸聲。

鴻鈞很快放開他。

神色如常,依然是無慾無求的樣子,即使是這個時刻,他也彷彿一座沒有情感的人偶,誰也無法看破他在想什麼。

“你該離開了。玄麒。”

扶笙手指顫了顫才發覺其實該愧疚的或許是自己。

直至如今,他都沒告訴過鴻鈞真名。

如此……

他突然有些迷茫。到底是誰的錯,又是誰更錯?

不敢再去看鴻鈞的眼睛,面容,他帶著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慌亂離開了紫霄宮回了妖族天庭。

天道詭異地看了眼鴻鈞,這個混沌魔神的想法,連它都不看不清。

它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