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鴻鈞。至少、至少要問出來,為什麼裴清知道“鴻鈞”這個名字。
直到皇帝又下了旨派清王帶兵與某個大國對抗。
扶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行!你不能去”那張精緻到極點的臉上露出了被踩到尾巴一般的表情。
裴清卻是淡定自若:“在其位謀其政。”
扶笙瞪著他:“說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我不會允許的!”
裴清抬眼看著難掩惱怒的扶笙:“在你想好用什麼身份說這句話之前——”起身與扶笙擦肩而過:“——不要命令我。”
扶笙怔忪地站在原地。
即將入冬,寒意止不住地上湧,他不知所措地呆望著窗外,迷茫地像個孩子。相處地越是長,越發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驟然被提醒,才想起來,他扶笙,對清王來說,不過是個傷他的,背叛他的,普通朋友都不算的存在。沒有對他拔劍相向,已經是裴清的大度。
有什麼資格阻止他?沒有。
甚至因為自己,他才會重傷,虛弱。
裴清終究還是上了戰場。
這世界自有一套規則,修行之人若非必要不得輕易對普通人出手,裴清從過去第一場仗以來從未在戰場上使用凡人所不具備的神術甚至普通法術。全憑著規規矩矩地凡人的劍術。
這一次自然也是。
扶笙沒法眼睜睜看著他拖著病態難掩的身體上戰場,他悄然混進了軍…隊跟在他身邊。
戰場廝殺殘酷,他看著裴清每招每式都返璞歸真,每個動作都帶著無與倫比的尊貴,優雅,鋒利,瀟灑,輕鬆——裴清突然抬手掩在唇間,咳了幾聲。
扶笙留意到裴清虎口溢位了刺眼的鮮紅血跡。
然而戰爭還在繼續。
大勝。
他潛進裴清的帳子裡,惱火地瞪著他,卻說不出話。裴清坐在帳子裡簡陋的桌前,見了他也沒有什麼詫異,只是淡淡說:“你來了。”說完又咳了幾聲。蒼白的臉上泛起不健康的紅暈。
扶笙抿了抿唇,隔著桌子頹然地看著他:“為什麼不對自己好點?”
裴清拿起一杯水抿了口,抬眼:“想好我的問題了麼。”
扶笙一怔:“什麼問題?”
裴清放下杯子:“你,想好用什麼身份,了麼。”
見扶笙一臉茫然地看著他,裴清一臉平靜:“若是沒想好,便不要插手我的事。”
扶笙盯著他:“你究竟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樣麼?”
裴清沒有看他,靜靜品著茶:“你怎麼想。”
扶笙按了按額頭,聽到自己堅定地聲音:“你知道我當初是為什麼找上你。”
那一瞬,他彷彿看到一直無情無慾的裴清露出了一絲失望。
“你走吧。”裴清說:“既無意,以後,便不要再來招惹我。”
扶笙只覺全身冰冷,裴清的眉眼一直都是淡淡的,沒有絲毫波動,此時,卻看上去那般冷漠,無情。
“你……當真不想見我?”不知出於什麼心情,扶笙喃喃道。
裴清早已不再看他,微垂的眼瞼遮住了銀灰的眸子,在眼底投下一抹晦暗不明的陰影。
扶笙攥了攥拳,卻是揚起一個邪肆的笑容:“沒有誰能拒絕我的意願。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我不會走的。”
裴清不說話。扶笙便坐在他對面,撐著臉看他。
有歷經幾場戰鬥,大勝回國之後,裴清終於還是倒下了。
聽聞一直被當做神祗仰望的清王臥病在床,前來探望的朝臣絡繹不絕,裴清一概不見,只是皇帝來的時候,他頓了頓,還是讓對方進了門。
扶笙第一次見到這個國家的皇帝。和想象中的不一樣,這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