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那樣的月亮嗎?”

“不,我從沒見過那樣的月亮。”司機說道。他用力踩下油門,康尼車已經厭倦了整夜的行程,而這黑夜卻越來越長,似乎永遠也到不了天亮。

《漫漫長夜》第七章(1)

回溯到一九三八年,其時費恩正頂著上流紳士的頭銜。他說起話來就像個翩翩公子,穿著打扮也像個時髦精英——他穿著考究的套裝,繫著亮閃閃的領帶,領帶上還夾著祖母綠領帶夾,再加上漆皮小黑靴——靴子很適合在高檔地毯和拋光地板上行走,但顯然不適宜高原沙漠中的探險。通常來講,一個職業老千往往會保持低調,會以言論和穿著來佯裝平凡,這樣就不會引起關注或讓人們注意到他。然而費恩卻把自己裝扮成一個打工仔,好似在邊境附近的堪地裡蠟一種天然植物蠟; 一般常用來作口紅的基底; 或新增在香皂中增加硬度。工廠,他面向大眾,扮演著四處奔波的銷售員角色,他愉快地對每個人說:“大夥兒好,很高興結識你們。”很明顯,這層偽裝是十分有效的,因為誰會相信一個看上去如此高尚和善的人竟會想著在打牌時出老千呢?

除了偶爾消失一兩個月之外,他總是在桑德位元商店裡晃悠著。沒人確切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兒,但他回來時總是笑眯眯的,說著一些諸如“是啊先生,是一次收益不錯的短途旅行……相當可觀,我必須得承認”此類的話。

費恩在外表上有個缺陷,那就是他的左眼,這隻眼睛出於某些原因有點兒斜視,使得他在看人的時候會歪著頭。這可能有些不吉利。然而費恩卻把他變成了自己的獨特魅力,你幾乎會對他感到同情。他把溫切爾帶進了商店的一間後房,便歪著頭斜覷著他。

“年輕的溫切爾先生,我們先來談談撲克的哲學和目的吧,撲克的主要目的就是去害別人,這也是它純粹的目的,撲克就是這樣一種遊戲。所以給我好好聽著,並且把這道理記在你的腦子裡,當有這種需要的時候就把它拉出來:殘酷和欺騙是撲克好手的兩種最佳武器。並且,作為一個男人,如果你躺下來聽任自己的天性和心聲,你就會發現,或多或少,這兩種品質都存在於你身上。”費恩挑了挑眉毛,咧開嘴笑了起來。

“玩撲克可得有耐力、智謀和冷靜,同時內心也得一直保持一種‘文雅的野性’。當你坐在撲克桌前時,就把和人性行為之類的那一套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他輕蔑地說出了‘人性’這個詞,彷彿它是一個人能具有的最壞的性格特點)。把友情、慷慨、憐憫、遊戲道德全都拋諸腦後。那些玩意兒在撲克桌上行不通,並且還會破壞遊戲的純粹性,就這麼把它給褻瀆了。撲克可不是什麼友好的遊戲。如果你非要這麼做,那你的技巧就會爛掉、鈍掉、枯掉。明白了嗎?”

溫切爾點了點頭,但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理解了。費恩所說的,和他在家裡學到的每件事情都截然相反。

“溫切爾,從你臉上顯而易見的迷惘神情中我看了出來,我剛才所說的話可能和你迄今為止學到的、如何對待他人的理念格格不入。所以這兒就有了個棘手的問題,就是你得把贏撲克的必要態度,與過一種正經良好的生活所需要的態度區分開來。有些人從來做不到這種區分。而你的話,如果你努力去做就會做到。當你不玩撲克時以一種方式生活,當你坐在撲克桌前時就以另一種方式生活。這需要一些實踐,但這是可以做到的。”

費恩讓溫切爾消化了一下他的話,然後繼續開講。“我所知道的最慈善、最親切的人要數賽勒·羅林斯了。賽勒從東得克薩斯出來的時候既和藹又友善,就像穿透冬日的四月份的太陽,但當他在牌桌前坐下時,你會覺得是一條莫加伏南加州的一處沙漠。響尾蛇在和你打牌。而在牌戲結束之後,不管是贏是輸,他都會回覆到原來的面目,要多親切有多親切,他會把嬰兒放在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