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屬下不是一般的謀士,所以殿下才願意從人堆裡把我帶走,不是嗎?」沈君澤絲毫不退讓,但掌心的汗已經暴露了此刻緊張的事實。
穆玄師像是一隻長滿獠牙的毒蛇,平日裡盤旋在一塊懶散無害,可要是觸及到利益,便會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中對方要害。
穆玄師突然抓住了沈君澤的手腕,看見他臉上一瞬間的驚恐後才滿意,拽低他的身子,在其耳邊低聲道。
「林卓然已經回來了,這件事情我已無意再追究,沈郎,找穆稜的事情,我會交給其他人去處理,你就好好幫我觀察京城的動向吧。」
想要抽回收,掙紮了幾下無果,沈君澤也就放棄了,應聲,「是。」
「怎麼樣,還難受嗎?」竹青輕拍林卓然的後背,想緩解她的不適,眼眶又紅了,滿是心疼。
擺手讓下人把盆端走,拿過濕帕子擦乾嘴邊的血跡,血腥味殘留在嘴裡,林卓然早已見怪不怪。
「還好,比之前好多了。」
說話間,頭也在隱隱作痛。
這是恢復記憶的代價,林卓然曉得,也知道世界上大多數的東西都是等價交換。
想要快速回想起從前的事情,就得受如此的苦。
郎中看她反應大,便多開了一副安神的藥物,讓她儘量在睡夢中度過。
林卓然還堅持的原因便是透過郎中的治療,發確實讓她想起了從前的事情,不過還是碎片式的回憶,並不能連貫的串在一起。
不過按照現在的趨勢,完全恢復只是時間的問題,就是不知道這副身體還能不能撐住。
「爹爹回去休息吧。」林卓然勾起唇角,「我已經沒事了。」
這些天竹青一直陪著她到很晚,就怕林卓然有什麼突發情況,沒睡好讓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可你…」竹青欲言又止。
「沒事的。」
竹青察覺到身體的疲憊,如果不好好休息,那麼在這時候倒下,無疑是添麻煩的事情。
竹青走後,林卓然躺下床上微弱的喘息著,喝了郎中的安神藥後,睏倦逐漸湧了上來,林卓然順著那感覺,睡了過去。
林虞察覺到門外的動靜,把手中的醫書塞入了整頭低下,坐在床上裝作等竹青回來的樣子。
滿身疲憊的竹青在看見林虞的時候,終於是露出了一絲笑意,「我若是回來的晚了,你便早些歇息,還等我做什麼,明日還要上早朝。」
「不困。」林虞伸手,拉過竹青抱在了懷中。
這些天,竹青什麼時候回來,林虞才什麼時候歇息,早上還要早起去上朝,白天處理公務來回奔波,像是個不停旋轉的陀螺一樣
「然兒怎麼樣?」林虞看出了郎君的痛苦,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能夠暫時放鬆些。
「又吐了。」提到這竹青眉眼拉攏了下來,環住了林虞的脖子,「明明是來治療傷病的,可我怎麼覺得,然兒的狀態越來越差。」
說著說著,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這幾日竹青怕是把幾年的淚水都流幹了。
「相信郎中的。」林虞垂下眼睛,在郎中脖頸處落下一吻,「然兒不是不知事理的孩子,如果覺得沒用,不會堅持的。」
就因為是這麼想,竹青到現在都沒阻止郎中的行為,即使內心已經百般質疑。
「可我好心疼,那是我們的孩子,然兒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以前那麼有靈氣的一個人,現在死氣沉沉的。」
竹青蜷縮起來,依偎在林虞的懷中,巨大的無助感籠罩著他,敏銳的察覺到有什麼事情她們母女倆瞞著自己。
想知道,但理智告訴他,不能多問。
然兒能回來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了,竹青不貪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