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逐漸西沉,晏雲澈才回了馬車上。
祁秋年還有點兒迷糊,“現在回去嗎?”
晏雲澈點點頭,“你可以再睡會兒。”
不過,回府不是晏雲澈親自駕車了,晏雲澈剛才離開一堂,帶了個馬伕回來。
祁秋年也沒問。
開春了,徭役們都要回家了,家裡還有農田要伺弄,往年做了徭役,去了半條命,回家都得養一個月才能緩過來,幹活兒都不能太累,否則身子吃不消。
但這次不同,他們服徭役的時候,天天都能吃飽,晚上雖然是幾十個人擠一個大通鋪,但絕對不會受涼。
過年的時候,侯爺還給他們放了幾天的假期,又給他們送了一件新的棉衣。
要知道,他們這些鄉里人,好幾年都做不了一件衣裳,侯爺給他們的新棉衣,料子也厚實,愛惜一點,能穿一輩子了。
還有,幹活兒的時候,更是沒有管事頭頭會抽他們鞭子,他們有時候受了傷,或者是有點兒不舒服,看病吃藥都是免費的。
所以,這次他們能全須全尾的回去,就已經是感天謝地了。
可是沒想到,他們走之前,侯爺還給他們送了禮物。
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一人幾尺花布。
這些花布質量挺好,花色也新奇,但侯爺說是扎染的時候,留下的殘次品。
扎染,是祁秋年給王世棋提議的,剛開始實驗的時候,沒把握好,染廢了一些布料。
祁秋年就乾脆成本價買了過來,送給徭役們。
不是他聖母,是這些徭役辛苦了一個冬天,幹活兒也不偷懶,一分錢沒拿到,實在是說不過去。
不過,大晉的國情如此,他也不好給徭役們發工資,發多了,他錢包也遭不住,而且那些原本出來打工的,心裡恐怕會不服氣。
所以還不如從其他地方給徭役們一點兒心裡安慰。
徭役們收到這’安慰‘,一個個大男子漢的,眼眶子都紅了。
他們對政治沒有什麼敏感度,誰做官,誰做皇帝,都跟他們沒有太多的關係。
但是他們幹活兒的時候,聽管事們閒聊時說過,這北方以後可能是安北王爺的封地,瞧安北這兩個字,那不就是安定北方的意思嗎?
還有小侯爺,開廠,辦學校,修路,聽說以後還要搞醫療了,讓大家都能看得起並。
這些政策,都是能讓他們這些老百姓過上好日子的。
他們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同時,有的徭役家裡也送了孩子去實驗小學讀書,他們也期望孩子能認真學習,以後好好報答王爺和侯爺。
他們也是懂得感恩的。
想到明年,如果還要招收徭役,他們也是會願意來的。
這是第一次,他們心裡沒有排斥服役。
徭役們離開了,緊接著,就是冬日裡出來找工作的民工,也有一部分辭職了。
不是有什麼別的因素,還是要回去種地,糧食是根本,祁秋年不可能不放他們離開。
這工作人員,一下子就少了很多,工作壓力也大了不少。
但幸好,開春之後,肅北和旁邊的其他州府,也來了不少人。
他們不願意遷徙到北宜定居,但是在小侯爺這裡打工,還包吃包住,工錢也不少,他們也是樂意的。
做上幾個月,存點錢,再回家一趟,侯爺是允許請假的,反正他們都是臨近的幾個州府過來的,回家也進,到時候他們可以幾個工友約在一起,僱傭牛車回去。
嘿嘿,賺了錢,這點兒路費平攤,倒也沒有幾個錢了。
這批人,算是暫時解了北宜確認的燃眉之急。
至於這一批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