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能瞧出來,八角亭中站了兩個人而已。
可這也是他花了大半年時間才照著雕出來的,只是尋常木頭而已。
少年人打定了主意,只要那個讀書人真端來一盤豆腐魚,他就將自己雕制的八角亭送他。
我才不要欠一個陌生人的人情呢,到時候還都不曉得去哪兒還。
可想了想,他還是把自己雕刻的八角亭放進了讀書人的箱籠。
哪怕不是豆腐魚,也送他了。
等劉景濁到那畫春樓,顧衣珏早就買好了豆腐魚,連盤子食盒一同買下來了。
顧衣珏有些好奇,問道:「你好像對這些個少年少女,都很溫柔?」
劉景濁輕聲道:「我年幼時,遇到的人,對我也很溫柔。」
送走劉景濁,顧衣珏坐下抿了一口酒。
好像他劉景濁,很願意在這些事兒上面花費時間。
等到返回小攤兒,少年人居然已經刻好了那八個字。
到底是術業有專工啊。
劉景濁由打食盒裡邊兒取出豆腐魚,笑道:「吃吧,這章刻的真好,刀還我,印章送你了。等你師傅回來了,你告訴他,景煬流離郡扶舟縣青椋山,有個家,現在可能破了些,不過以後會好很多。」
說著,年輕人已經背好了箱籠。
少年人趕忙說道:「我姓袁,叫袁塑成,你的巷子裡放了個小的八角亭,我自己做的,毛糙了好多,可我用心做了。」
劉景濁轉過頭,笑容和煦,輕聲道:「我姓劉,叫劉景濁。」
走出燈籠城,年輕人笑容燦爛,始終停不下來。
顧衣珏瞬身到此,輕聲道:「怎麼不等人來?」
劉景濁笑道:「距離浮屠洲太近,我怕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再者說,你我返回青椋山之前,那片廢墟是沒法兒住人的。」
走出去幾步,在一個無人之處,劉景濁重新換做一身青衫,背一傘一劍,腰懸酒葫蘆。
年輕人心情大好,灌下一口酒,開口道:「袁塑成,名字不錯,心性極好,心思更是細膩,是個好孩子,以後青椋山上,有幾個慢慢長成的年輕人,也不錯。」
說著,劉景濁轉過頭微笑道:「老顧啊,抓緊物色個弟子,也許十幾年後,會有不多幾個年輕武夫或是劍客自青椋山而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事了拂衣去,留下一句,青椋山誰誰誰。」
顧衣珏只是點點頭,有些不忍心給劉景濁澆上一盆冷水。
攤子大了,總會有一地雞毛的。就像是尋常百姓家,過得好的,桌上總會擺滿東西,瞧著亂糟糟。
劉景濁好像猜到了顧衣珏所想,輕聲道:「當然了,山峰之間,免不了會有小隔閡,只不過,我的山頭兒,事兒要擺在明面上,吵架也好打架也罷,光明正大去吵去打,別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就行。」
頓了頓,劉景濁說道:「所以,青椋山上人不會多,但個個都應該懂得替他人著想才行。」
話音剛落,顧衣珏卻笑著說道:「那個顧家,要是有著一位山主這般有人情味兒的家主,恐怕我現在距離登樓境界,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既然顧衣珏開啟了這個話匣子,劉景濁便說道:「回了中土,也不打算回家看看?再遠也就幾萬里路而已。」
結果顧衣珏說道:「煩勞山主想個比較劍修的字。」
劉景濁一愣,「做什麼?」
白衣劍客一本正經道:「我要改姓!」
年輕人恍然大悟,轉過頭試探問道:「姓劉怎麼樣?」
顧衣珏張開嘴,「去你大爺的!」
兩劍客就這麼插科打諢,一段腌臢往事就這麼被壓了下去。
可沒走多久,顧衣珏卻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