轄境妖修鬼修,職責之內。
劉景濁抿了一口茶,面無表情,甩出一枚玉簡。
那這件事,我要找西嶽還是北嶽?一尊武道琉璃身的妖族,大月國師的胞弟,在邊境為非作歹,吃人!那石灰山所在之地,距離景煬王朝的運兵路線,只有不足五百里!崔山君可以不把屬國百姓的命當做命,一船景煬兒郎的命,也可以不當回事?
此時崔方也已經看完了玉簡之中的內容,難掩一臉羞愧。
他退後三步,重重抱拳,沉聲道:此事北嶽擔了,也的確是我的錯。我只想到了在兩地交界處,讓出巴掌大的地方,日後能少許多爭執。沒想到我退一截兒,西嶽也退了一截兒,結果就……說來說去,是我失職,崔方願意受罰。
劉景濁沉聲道:罰與不罰,皇帝跟許經由說了算,我無權罰你們什麼。但我得告訴崔山君,景煬士兵的命是命,屬國百姓的命,也是命。如有該殺之過,斬了就是,但不該死的,咱們要儘量去護佑的。
崔方再次抱全:崔方有負重託。
劉景濁無奈道:崔山君,煩勞有些事,日後眼睛放亮些,就如同這積風山。謝白頭只是走了一圈兒,待了一月不到就發現了貓膩,咋個你就看不出呢?
崔方一皺眉頭,又轉頭看向那幅畫面。
狼煙渡口,佘儒提著只倒出來兩杯的酒回到櫃檯,將酒壺遞給了年輕姑娘,輕聲道:收好吧。
年輕姑娘眨眨眼,壓低聲音問道:姑姑,貴客嗎?已經喝翻了?
佘儒一瞪眼,楊貞,不該問的別問,是不是最近沒來看你,皮又癢了?
年輕姑娘有些委屈,嘟囔道:你總是這樣,我就想問問是不是貴客,然後我態度好些嘛!
佘儒對她明顯是有些無奈,只好說道:是貴客,惹不起的貴客,輕而易舉能滅了積風山的貴客,滿意了?
說完就走了,楊貞呆呆站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她哭喪著臉,心說還好還好,得虧我沒當面對人家甩臉子,可,一樣還是得罪了啊!
五百里路而已,一個煉虛修士,眨巴眼的功夫就回去了。
此刻天色已暗,佘儒無心返回住處,鬼使神差的,沿著小路往山巔走去。
她不知道方才自己什麼都沒說,到底是對還是錯。
若是說了,很可能會被那個老東西算計,說不定積風山就要自此覆滅,但自己辛辛苦苦近二十年才有了眉目的事,可能就泡湯了。
但不說,或許會搭上一座積風山。若非狼居胥山那邊出手快,北境狂風險些席捲半洲,屆時要死傷多少?她拿什麼擔這個?
此時此刻,佘儒心亂如麻。她心中悽苦無比,哪邊都惹不起,夾在中間,真是難受。
積風山這邊倒是沒有下雪,天上月牙兒彎彎,星光反倒顯得有些黯淡了。
十幾裡地,她愣是走了兩個時辰,此時已經大約亥時六刻。
終於登上山巔,大風颳的佘儒黑髮後揚,她怔怔望著遠方大海,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原本不該是這個開場,但看在那一杯酒的份兒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不要說點什麼,你自己決定。
佘儒瞬間轉身,一時間頭皮發麻。
有一襲白衣就坐在石臺上,神色輕鬆。
他什麼時候來的?看樣子已經待了很長時間了。
海邊小亭中,崔方也露出差不多的驚駭神色。
這位北嶽山君直直看向劉景濁,不敢置通道
:你……兩道分身,皆與本體同境?
黑衣劉景濁一笑,崔山君,繼續看戲吧。
積風山上,劉景濁其實在刻另外一方印章了。
而佘儒也忽然發現,此地已經被某種古怪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