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看不順眼誰,還需要理由啊?”
柳初言拿著夏亓的銘牌,同樣失魂落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
拒妖島的變就變,沒過多久就是瓢潑大雨,她也只好躲在屋簷下,好在是這處屋簷,就她一人。
此時有人頂著斗笠走來,柳初言下意識往邊上挪了挪,覺得慚愧,臊得慌。
看了一眼柳初言手中的銘牌,劉景濁便開口說道:“拒妖島的傳統,你拿了他的身份銘牌,得去酒鋪喝完他的存酒,此處不相逢,別處必相逢,人生何處不相逢。”
柳初言沉默片刻,問道:“你認識夏亓?”
劉景濁搖搖頭,“島上所有人的名字我都說得出,但不是都見過。夏亓,玉竹洲青汁臺修士,真境,喜歡吹牛,把逛青樓掛在嘴裡,但
可能連女子手都沒摸過。我並沒見過他。”
想了想,柳初言說了夏亓臨死前那句話。
劉景濁一笑,“倒是真性情,起碼敢說。”
柳初言忽然轉過頭,問道:“我還需要說什麼?做什麼?”
劉景濁搖頭道:“喝酒就行了,喝完就是最尊重夏亓,但存多少就是多少,不多佔一口。”
自己的絕不少拿,不是自己的,絕不多佔。
活著時佔便宜那是應該的,死了之後佔便宜,丟不起那人。
柳初言沉聲道:“就站一塊殺妖而已,他怎麼會願意救我呢?”
劉景濁開口道:“前段時間,青汁臺來信,她喜歡的師姐嫁人了。他本想著在拒妖島闖出名聲,回去之後能讓師姐喜歡,沒想到一出門幾十年,鍾情女子已成人婦。”
柳初言皺眉道:“就這事?”
劉景濁輕聲道:“我見過一個人,他門前一棵樹被人砍了,第二天他就安安靜靜躺在樹邊,再沒起來。”
沒等柳初言說話,劉景濁便問道:“你們三個,就真的沒走過江湖?”
柳初言苦笑道:“自小在問道宮,沒出去的機會。但我還是覺得,只是這事兒,不至於,樹死了,人要活的。”
劉景濁搖頭道:“有人生來是石頭,有人生來是豆腐,不一樣的。”
即便是石頭,碰到鐵錘掄,也會碎的。
柳初言反問道:“你呢?你是什麼?”
劉景濁笑道:“我?我又不為自己活,我是會變的。”
柳初言點了
點頭,打算去往酒鋪。
走了幾步,她忽然問道:“能不能去安慰一下杜神?”
劉景濁氣笑道:“要不要我喂他吃飯?你們喊師父的那個人是我嗎?”
孃的,勸人還要我主動去?什麼世道,怎麼都他孃的這樣?
這要是換做上戰場前,柳初言已經開罵了,可現在她罵不出來,只是沉聲問道:“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做是命嗎?”
劉景濁搖了搖頭,“多待一些時候你就明白了,沒人想死的。”
扭頭離去,柳初言便也邁步走去酒鋪。
玉竹洲夏亓,存酒二兩,看來是酒量不好。
吳業問了句:“有無什麼話要帶?”
柳初言想了又想,還是說道:“他說,他想摸奶。”
一句話而已,酒鋪方圓醉漢全被逗樂了,真醉的假醉的,都在笑,就是嘲笑。
柳初言皺起眉頭,心說難道拒妖島上就不知道一句死者為大嗎?
嘲笑聲音還沒停下,柳初言實在是忍不了,一拍桌子,轉過身,怒道:“難道死的不是你們同袍嗎?難道你們都能活著回來嗎?”
結果,笑的更大聲了。
這小丫頭,天賦不錯,腦子不好?
他想摸,你給他摸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