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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頁

可惜時至今日,他都不曾等到那個人。

不知從何日而起,閣樓不遠處的街道上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乞丐模樣的男人。

起初他還能同男人說上兩句話,後來那個男人就變得神志不清,只會來回說著那麼兩句話。

他不喜歡那些話,就再也沒有找那人說過話。

而自那之後,他總是能在鎮子外面遇見一些過路人。

那些人之中沒有一個是他要找的人。

不過他太孤單了。

所以那些人都留了下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迴環鎮也就真的成了迴環鎮。

如今他要離開了。

迴環鎮自然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這個如同乞丐一樣的男人不和鎮上的人一起消失,又為什麼要跟上來。

或者可以換一種說法。

他是怎麼能跟上來的呢?

時瑄看著自己的手的那一瞬間,想了許多,想要殺了眼前人的想法卻不曾打消。

男人安靜的站在車前,如同一座雕像。

時瑄越發的看不慣這個一言不發的人了。

連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果然還是殺掉比較好。

他連馬車都沒有下,只揮了下手中的鞭子,長鞭卷在了男人的脖頸之間,只要他再用些力,就能勒斷那人的脖子。

可不知道為什麼當鞭子纏上男人的脖子,他竟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

蜃氣四下聚合,很快就凝聚出了新的場景。

時瑄看向霧氣中央再次被掩去的蜃龍,眼神突然恍惚了一下。

他要找的東西在什麼地方呢?

為什麼他會覺得不應該從霧氣中離開呢?

他回頭看,後面已經沒有路了。

而他只能向前走。

長鞭一甩,男人被他甩到了後面。

他要離開這裡,去找被他弄丟的東西。

尋常的辦法是無法離開的,或許他應該去到霧氣最深的地方,殺了那條蜃龍。

說起來,他應該是很討厭這種毫無美感的生物的。

除了能製造幻境以外,就只會哭唧唧的傢伙,可比地上那個傢伙更讓人討厭。

馬車再次動了起來。

這次是不再拐彎,直直的朝著蜃氣中走去。

蜃龍可不知道有人正想要弄死他。

他能看到鎮上的每一個角落,除了時瑄出現的地方。

也就是說,當宿臻他們和時瑄在一起的時候,他連探勘都是小心翼翼的。

要是一時不慎,被時瑄發現了,他大概就能直接被契約反噬給弄死。

雖然不能直接接觸,但暗地動上點手腳的事情,他還是能做的。

比如說讓宿臻他們進入夢中夢,看清了前因後果。

大概也就能知道要如何對待那個人了吧!

時瑄不曾發現,周圍突然出現了一陣風。

風裡帶著淡淡梅花的清香,是冬日裡難得能聞到的花香。

冷梅的香氣總能勾勒出人們與之相關的深刻印象。

仍在夢中的宿臻和賀知舟對梅花並沒有偏愛,不像是另外一個人。

他的人生中,冬天、飛雪還有梅花,是永恆的旋律。

明明前面什麼都沒有,時瑄卻下意識的伸出了手,粉色的花瓣飄飄然的落在他的掌中。

下一刻,久違的夢境隨之而來。

也許,夢醒後就能看見春天。

宿臻揉著腰,從地上爬了起來,賀知舟還躺在他的右手邊,雙目緊閉,沒有醒過來。

他對之前的映像只剩下一個封閉的車廂,聽不見外間的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