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變成了人和鬼的爭鬥。
但是人和鬼的爭鬥從來都是不會有贏家的。
守在祠堂外的男人們都消失了。
親手殺了他們的女人們也沒落下個好下場。
當天空不再下雨,村子裡除了少年以外的最後一個活著的人也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宿臻懵懵懂懂的問出口。
在老婦人的口中,他聽說了那些掩埋在時光中的過往,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測。
但是猜測永遠只是猜測。
到底比不上當事人的親口訴說更有說服力些。
老婦人渾身冒著黑氣,眼睛變成了血紅色,像極了厲鬼。
她說:「對於那些仙人而言,命格之說其實算不得什麼,他們自己都是在逆天而行,當然是不信命的,可特殊體質就不一樣了。」
原來籠中的那個少年是天生鬼子,他活著的時候,或許只是個很普通的人,過著碌碌無為的人生。
當他死去之後,擺脫了人類身體的束縛,鐫刻在靈魂上的天賦就會自動顯現出來。
而在他活著的那個時候,世上還是有鬼修一說的。
那時候,人死之後,倘若執念太深,不管是否有冤屈,只要機緣足夠,本身又知道修煉的法門,就能轉化成鬼修,成為另類的修士。
「後來的那個仙人,佈下的法陣只是為了限制他的行動,讓村子裡的人傷害他,是為了讓他對世間無望,拖了十五年再來殺他,也只是想要他在這段時間中變得憤世嫉俗,最好能生出滅世的心,那樣他就能理所當然的站在正義的一邊,打著為民除害的旗號,享受著潑天的功德。」
「只是他沒有想到,那孩子天性淳樸,還是個稚童之時便被關起來,不曾懂得世間險惡,雖然知曉疼痛,卻還沒有學會怨恨。」
賀知舟皺眉。
既然那位『仙人』想要的是少年生出滅世之心,怎麼可能不再做其他的手腳呢!
宿臻瞪大眼睛,忽然靈光一閃。
將村子裡男女老少的經歷全都聯絡了起來。
他說:「那些早死之人會出現守在祠堂前,是不是因為害死他們的人其實就是那個『仙人』,有人說他們是倀鬼,導致村裡剩下的人最後和他們同歸於盡,這些不會全都是那位『仙人』的算計吧?」
老婦人臉上的苦意更甚。
如宿臻這般能輕而易舉猜出事情真相的不多。
至少村子裡的人,在當時是沒有一個人看出背後的不對勁的。
或許也是有的,但最終沒有人把不對勁放在心上就是了。
老婦人望向宿臻:「活著的人總是會被眼前的假象迷惑,死去的人卻永遠不會有這樣的困惑。」
「當我們都死了之後,被那位仙人隱瞞的真相,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可當我們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是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宿臻卻不贊同:「如果真的不能挽回,那你又怎麼會讓時瑄帶人離開。」
賀知舟也開口問道:「依你所說,不難看出那位『仙人』應該是一直守在你們村子的,不然也不可能那麼恰好的挑動村民的火氣,讓她們對那少年始終保持著怨懟之心,可你們讓時瑄從這裡帶走了他,是因為那個『仙人』出了意外麼?」
老婦人搖搖頭,她在之前說的十五年之氣期是真實存在的。
「他被關在籠子裡的第五年,我們村子就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而我們這些人雖然在死後知道了真相,心中怨恨也是難以消散,但這些都不能讓我們成為鬼修。可是因為有他在,在他的心中我們都還活著,卻放任他一個人受苦,所以我們以非人非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