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憤怒與失望的眼睛,忽然感覺很冷。
就像那一年的潼關前,漠然注視著通天教主張揚而笑,桀驁冷視四周所有不屑唾罵嘲諷憤怒的神仙和凡人一樣。
那種徹骨的冷,其實一直沒有消散過。
有些事不可選擇,有些事不能選擇。
緩緩移開眼去,從喉底發出了一聲冷笑:&ldo;哼。&rdo;
既然不明白,那也就不求誰能明白了。
&ldo;一個空有一身本領的人,僅僅是因為我母親的過錯,從來不被人正眼相看,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rdo;
本是淡漠隨意說著的,可是越說,竟是越難以控制住情緒,好似從今天第一句脫離那思慮好的話語時,就不禁想說些什麼,謀算千年,臨近實施,卻□突起。
三妹和一個凡人成親?
這種憤怒,憂慮,心驚的苦楚交織在一起,難以言喻。
原先能說出來的,現在都已不行。
原先可以徐徐圖之的事情,不得不拋卻一切掌握在手中。
&ldo;我是為了天庭秩序大義滅親。&rdo;
&ldo;如果天條真的是公正無私,你這叫什麼大義滅親,沉香沒有犯任何的過錯,卻要死在這腐朽的天條裡,你的大義在哪裡,你這不叫大義滅親,你這叫六親不認!!&rdo;
若是三界之中,所有神仙都這般想,未嘗不好。
&ldo;二郎神,我問你,你這個司法天神,究竟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三界眾生?&rdo;
忽然,不願意再去注視那雙清澈而憤怒的眼睛。
&ldo;不管是為了什麼‐‐&rdo;
幽暗天光鋪落在這冷寂的神殿前,黑袍銀鎧,避讓開了那抹清冷月輝:&ldo;大勢所趨,我也無法扭轉!&rdo;
一字一句,冰冷而語,數千年的疲憊都在這一刻湧現上來。
望你一無所知,方得與三妹一樣,無憂無患。
&ldo;楊戩!&rdo;
孤清徹骨的神殿,淡紫身影步下臺階,決然而去。
且當情做玉樹中折‐‐
&ldo;楊戩!!&rdo;
猛然從夢境中驚覺,還沒有睜開眼,就感覺那熟悉的冰冷自額上拂過。心神緩緩復甦,疲憊的神傷似乎也立刻消退下去‐‐要謀算一切,哪有心力糾結於過往,已下的決斷,後悔何矣?
眼前朦朧一片,難以辨別,卻聽得玉鼎真人冷淡道:&ldo;楊戩若是出了分毫差錯,你也不用繼續在貧道面前礙眼了。&rdo;
哮天犬可憐無比的低聲哀號。
嘆息,慢慢閉上眼,呼吸平穩下來,楊戩再睜開眼睛時已然平靜如初:&ldo;師父,開窗的是徒兒,與哮天犬無關。&rdo;
就是就是‐‐哮天犬在一邊低叫,難道它還能撲過去再把窗關上麼?主人若是瞪過來,它可沒膽子繼續待下去。
玉鼎真人既不怒,更無表情,說出的話卻使山河社稷圖中的所有人嚇得一顫。
&ldo;如此說來,是沒有把為師的話放在心上?&rdo;
&ldo;……&rdo;
以指按額,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得無奈嘆息:&ldo;弟子不敢。&rdo;
&ldo;強開神目,重創於身,未愈又經風冷雨,你哪裡不敢?&rdo;
玉鼎真人聲音一如繼往的淡漠,不過若誰天真的以為他不在生氣,那也就死到臨頭了。闡教上下從元始天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