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事,謝嘉樹已經決定要帶上謝向榮了,那麼多帶一個謝向晚又如何?
這幾天她每天都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放棄那個計劃。思來想去總也下不定決心。
問題的癥結還是集中在謝向晚身上,小洪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謝向晚不在,或是直接消失,那麼自己的計劃是不是能順利進行下去了?!
只可惜這個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因為小洪氏明白,如果沒有什麼意外,謝向晚是不可能離開,更不會輕易消失(小洪氏可不敢隨便朝謝向晚下手了)。
但聽了謝嘉樹的話,小洪氏猛然意識到,這是個機會,如果她能勸著謝嘉樹把謝向晚一起帶走,那麼不就給她留出時間來實施計劃了嗎?
謝嘉樹也說了,這趟出行歸期不定,少則三五個月,多則可能還要七八個月乃至一年。
幾個月,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也足夠了,至少她可以藉著這個時間段,將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
到時候就算謝向晚回來了,短期內她也不會發現,而等她察覺不對勁的時候,一切也就都晚了!
沒錯,就要這麼做!
小洪氏越想越興奮,她用力攥了攥拳頭,指尖猛地刺入掌心,疼痛讓她鎮靜下來。
只聽她柔柔的說:“老爺說的是,這件事是家族大事,大少爺理應前往。哎呀,算著日子,老爺出行的時候,大少爺應該順利考完了縣試,到那時跟著老爺一起去蜀地,一路上也能多多遊覽一番。”
一邊說著,她一邊露出嚮往的神情:“妾身雖沒正經讀過什麼書,可也聽人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大少爺出去這一趟,定能學習到不少東西,等回來後,也能更好的讀書、考舉人呢!”
說罷,她又幽幽的嘆了口氣,“唉,只可惜妾身是個女子,且還要在家伺候老祖宗,否則,妾身也想跟著老爺去漲漲見識呢。老爺千萬別笑話妾身,妾身也不是貪玩兒,就是覺得哪怕是個女子,多增長些見識也是好的,至少不會被人輕易矇騙了去呢!”
一番話說下來,半句沒有提到謝向晚,但小洪氏相信,依著謝嘉樹對女兒的疼愛,他定會多多思量。
而且吧,謝向晚一直表現得都非常早慧,還頗有幾分先祖遺風的‘善做生意’,這樣一個聰慧、伶俐的孩子,就是小洪氏都不忍心把她關在內院中,整日柴米油鹽、家長裡短的浪費生命。
她這個惡毒繼母都如此惋惜了,更不用說愛女如命的謝嘉樹了。
最重要的一點,大周是在推翻了異族暴政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政權。
自太祖爺開始,大周的幾位皇帝都致力於推行‘恢復漢家文化’,而周太祖本人最欣賞的就是隋唐時的繁榮、鼎盛,所以,在大周,雖然禮法很是森嚴,但在某些方面隱隱有盛唐的影子。
比如對女子的要求,並不是那麼的嚴苛,至少不用裹腳,世人對於有能力的女子也是比較推崇和尊敬的。
雖然也會有一些老學究、老古板會搖頭晃腦的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更多人,尤其是讀書人,對女人還是比較寬容的。
也正是因為大周的這種寬鬆環境,小洪氏才會想辦學校、當校長呢。
只可惜……唉,不說了,還是先把謝向晚弄出去吧。
小洪氏還是比較瞭解謝嘉樹的,果然,她的這番話說完,謝嘉樹的臉上便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雖然他沒再就這個話題跟小洪氏討論什麼,但小洪氏確信,他已經將她的話記在了心上,之後幾天,自己再跟他時不時的誇一誇謝向晚如何能幹,相信謝嘉樹便會有決斷。
這件事暫且放了下來,謝嘉樹是個大忙人,不可能整日只圍著一件事打轉,他還要打理生意,四處跟揚州地面上的官員們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