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面的方明淮跟方芝娘都看傻了眼,他們從來沒見過大姐這麼兇悍的一面。
方菡娘揍了小胖子一頓,算是出了口惡氣,領著弟弟mei mei回了家,把院門一甩,直接把方明洪關到了門外。
進了屋,方菡娘還兀自氣的坐在炕上直深呼吸平復心情。方芝娘跟方明淮互相看了一眼,討好的趴在方菡娘膝頭:“大姐我們會乖乖的,你不要像打明洪那樣打我們。”
方芝娘連堂哥都不願意叫了,直接喊明洪。
方明淮也連連點頭,一副“我們都會很乖”的模樣。
方菡娘長出了一口氣,一手摟住方芝娘一手摟住方明淮,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她在心底暗暗誓,總有一天,她會帶著弟弟mei mei離開這裡,遠遠的離開這裡!
第二日王逸飛的爹孃帶著王逸飛的三個哥哥,王逸飛爹孃的幾個兄弟,甚至王逸飛的爺爺隔壁村那開書塾的老秀才也拄著柺杖來了方家村。
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惹得村裡人不禁都伸長了脖子張望。
王逸飛他爹孃昨晚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肇事者的登門道歉,直接怒了,今天喊齊了親友,擼起袖子齊上陣來了方家村。
昨日雖說有不少人知道老秀才的孫子被人打破了頭,但卻很少有人知道是誰打破的。一是因為王逸飛他爹孃考慮到對方孩子還小,不懂事,想給他留個機會,讓家長帶著主動來賠禮認個錯,這事就抹過去了,二是昨日桂鳳被嚇的不輕,又生怕她娘知道她帕子被人弄汙了的事,一直沒跟家裡說。
至於方明洪,他巴不得家裡人不知道他闖了禍,更不會說,是以向來喜歡看熱鬧的村裡人,竟沒幾個知道第一手確切訊息的。
直到王逸飛一家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方家,村裡人才恍然大悟,哦,這是來找方家麻煩的。
村裡人彼此交換了個看好戲的眼神,去年在方家看了不少好戲,今年的大戲看來還是要方家開場。
那麼大的動靜,方菡娘自然也知道了。
這事跟她二房也有關係,方菡娘從來就不是推諉責任的人,一手拉著弟弟,一手牽著mei mei,也跟著王逸飛一家人進了方家正院。
方家人還在正屋裡商量大房的方明江去看縣裡書院的座師,要備什麼厚禮的事,就看見方艾娘慌慌張張掀了簾子跑進來:“奶奶,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人。”
方田氏尤為忌諱過年嘴上的說辭,但這不吉利的話是她寵愛的孫女說的,她只好壓住脾氣:“艾娘,怎麼了?大過年的咱們不興說那種晦氣的。”
方艾娘急的要哭,方明江看不上mei mei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掀簾出去,卻也大驚失色,脫口而出:“老師,您怎麼過來了?”
院子裡正中央,拄著柺杖站著的王老秀才,是他的啟蒙老師,還是他一封推薦信,把方明江送進了縣城裡的學堂。
王老秀才咳了一聲,眯著眼認了認:“哦,明江,是你啊。不錯,不錯。”
方明江見這一大家子齊出的陣勢,雖不知道生了什麼,但也明白定是不得了的大事,上次他見這陣仗,還是小時候,周家村的人替他六嬸掉的那一胎討公道。
方明江心裡有些摸不著底,又聽的啟蒙恩師在那說不錯不錯,更是緊張。
方田氏老方頭聽到方明江喊老師,慌忙也從炕上下來,跟著出來看,卻見院子裡浩浩蕩蕩站著十幾個壯年人,領頭的正是隔壁村學堂的王老秀才。
在這個讀書人備受尊崇的年代,秀才還是很值得人敬佩的。即便是方田氏這種鄉野村婦,對王老秀才也有一種天然的敬畏。
“王老秀才,您怎麼過來了?”方田氏賠笑著上前,“院子裡冷,快來屋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