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皇帝,也會這麼選擇。
但權力這東西令人沉醉,誰會願意頭頂上再來一座大山。還是一座心裡深沉,狠辣無情的山。
張廷玉自從吃過孫妙青的虧之後,就一直在暗中留意與其相關的訊息。
有心算無心,時間久了也琢磨出些門道。這些女人發起狠來,就沒有他們的事了。
如今海運掙的銀子,和每年收上來的賦稅相較,也差不了多少。
這潑天富貴下頭,消失的那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你說他們死得冤枉死得慘,誰看見了?
還有對付那些番邦小國的手段,看著不失仁義,但仔細想想,又是換一種法子在絕其苗裔。
輪到倭奴那邊,連臉都不要,就蒙了張遮羞布。雖然他沒有證據,但不是孫妙青還能有誰?
這麼個狠毒的女人,要是真讓她來輔政,還能有他們這些人的好日子過?
呂后、武媚就是前車之鑑!
張廷玉說道,“皇上明鑑,三阿哥已經成人,四阿哥也到了指婚的年紀。五阿哥雖然聰慧,但年紀還小。”
“臣無意干涉立儲之事,但國賴長君,五阿哥年紀太小,實在容易受額娘影響。”
大胖橘說道,“不瞞你說,三阿哥雖是長子,但天資有限。哪怕是做個守成之君,也是妄想,朕從未想過立他為儲。”
“四阿哥是年長些,但毓嬪和誠貴妃關係好,弘曆這些年也是在誠貴妃身邊長大。”
“若說弘晝容易受誠貴妃影響,弘曆就不會嗎?”
張廷玉說道,“四阿哥年長,自然不會像五阿哥一般,依戀額娘。”
“且毓嬪娘娘賢良守禮,從不逾越,自然不用擔心有後宮干政之事發生。”
“微臣斗膽,若皇上一定要立五阿哥為儲。不妨效法武帝當年,立子去母,以保萬一。”
大胖橘不高興,只覺得張廷玉看不懂眼色。他都說多少次,誠貴妃幫他念摺子是他同意的。
一直抓著這事兒不放,是想著汝可取而代之,還是想著累死他,好換個年輕容易糊弄的新主子......
至於學漢武帝當年,結果呢?
輔臣爭權,霍光除掉上官桀等人後大權在握。
為了讓自己外孫女上官皇后專寵,生下皇子,不許後宮妃嬪侍奉昭帝。
擔心昭帝和宮女曖昧,先生下皇子,還命令宮女穿窮絝。(一種有前後襠,繫帶很多的內褲,很不方便解開。)
他要真信了這些大臣的鬼話,才是糊塗透頂。
大胖橘說道,“朕說過,只是讓誠貴妃幫著念一些請安摺子,代批裡頭言語上的錯誤。”
張廷玉低頭不言,大胖橘覺得頭又暈了起來,也沒心思和精力與他說這些,便敷衍道,
“此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讓朕考慮清楚。”
張廷玉說道,“臣遵旨。”
蘇培盛進來的時候,大胖橘坐在書桌後頭。一隻手撐在桌上,一隻手揉著雙目中間的睛明穴,顯然十分疲憊。
“皇上累了,奴才扶您去休息會兒吧。”
大胖橘揉著眼睛微微點頭,躺在床上雖然疲憊,但沒有絲毫睏意。
睜開眼睛愣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培盛問道,“皇上您可有不舒服,奴才這就叫太醫過來。”
大胖橘說道,“不用,朕歇會兒就好。”
“朕身體不行了,這些大臣也都起了心思。以為朕老糊塗了,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麼?”
蘇培盛說道,“皇上英明神武,豈會被他們那些小伎倆矇蔽。”
“您要好好休息,以後的日子還長呢。”
大胖橘閉上眼睛,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