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龜連同開水一下子被倒進水池裡，林麗麗將水龍頭開啟，冷水衝下來。

一開始因慌亂水開大了，一股腦往熱騰騰的小烏龜衝下，林麗麗又手忙腳亂將水調小，一邊衝著烏龜一邊按下水池中央的下水器按鈕，開始蓄水。

沙小貂緩過神來，抿唇走到林麗麗身後，都有點不敢看烏龜。

“貝殼……還活著？”沙小貂顫聲詢問。

杜子娥軟著腿過來，都快哭了：“對對對……不起……我真……”

不是故意的幾個字卡在喉嚨。

不是故意的又怎樣，若不是她手賤……

杜子娥哭喪著臉：“我現在就去再買一隻賠你，好不好……”

沙小貂控制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咬牙切齒：“不用了，你先別跟我說話。”

林麗麗動作一頓，回頭看了沙小貂一眼。

倒也看不出是否生氣，但顯然很是難過。

譚琴和貝詩媞不明情況，剛才貝詩媞戴著耳機在洗衣服，譚琴則在廚房擦洗操作檯。

譚琴走近看了看，抬手搭上杜子娥肩膀，攬著她退開，低聲道：“先跟我過來。”

貝詩媞沖洗掉手上的泡沫也過來關心情況，但躊躇了一下什麼也不敢問，左右看了看，只能先湊到譚琴和杜子娥邊上。

沙小貂抹掉眼淚，鼓起勇氣去看貝殼的情況。

她本身就對【受傷】和【死亡】敏感，她喜歡小寵物是因為喜歡這些可愛的小生命，絕不希望自己養了它們後反而讓它們死掉。

上次金魚疙瘩至少死相還沒那麼難看，現在烏龜這情形……沙小貂真不敢去想會有多痛。

沙小貂小心翼翼地看向水裡的烏龜，烏龜沉在水底，頭和四肢都僵直地伸展出來。

沙小貂立刻捂住嘴。

“它還活著，多泡一會冷水看看情況。”林麗麗拍了拍沙小貂的後背安撫道。

“活不了了吧，那開水很燙的。”沙小貂不敢再看，低頭哭著說。

那水是剛燒開盛起來放涼的，怕是至少90°以上。

就算只草草看了一眼，沙小貂也看清了烏龜的慘狀。烏龜的眼睛呈不正常的浮腫，半透明彷彿兩顆汙濁的小小水泡。它確實還活著，嘴是大開的，有氣泡從嘴裡冒出來，似乎是瀕死的痛苦喘息。

林麗麗觀察了一會，將烏龜從水裡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洗手池臺邊。

烏龜的身體明顯抽動了一下，嘴巴張合發出微小的氣聲。

按理說，烏龜是不該能發出聲音的，哪怕再微小的聲音都不會有，烏龜是沒有叫聲的。而這聲音聽著也不是什麼叫聲，分明是過度喘氣才發出來的喘氣聲。

顯然是痛苦極了才會發出的聲音。

沙小貂心臟跳得極快，胸口發悶發緊，再看幾眼貝殼就又忍不住落淚了。

她不想哭的，這會兒哭也沒用，可她控制不住眼淚。

貝殼來到她身邊才僅僅一天而已，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當初疙瘩雖死得意外死得倉促，可也好歹陪了她好些天。

她真的不該養任何寵物，不該禍害這些小生命的。

再也不養了。

她根本不是一個好主人，連金魚和烏龜都養不好，以後若是有孩子可怎麼辦？她肯定也照顧不好孩子，當不了一個好媽媽。

什麼都不要養最好了。

林麗麗不知沙小貂的思維已經發散到好幾年以後了，她只知道當下她必須處理好這件事情。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只有兩種選擇，放棄它，或者試著救它。”林麗麗看著沙小貂。

沙小貂：“……怎麼救？”

“也不知道寵物醫院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