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耍我?”陳家勝出離憤怒,目露兇光。
沙小貂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寒氣從大腦皮層直躥到腳底板。
她白了唇,甚至有些哆嗦,一連後退了幾步與陳家勝拉開距離。
陳家勝此刻的兇態,瞬間牽引出她記憶深處最陰暗的片段。眼前高挑男生陰狠的面目,在那一瞬間錯亂了時光,與過去將弱小無助的小娃娃拎在手裡的男人重疊了。
譚琴沒注意到沙小貂的異樣,不爽地將兩個女生護在身後,拳頭捏得咔咔作響:“耍你個diao,你配嗎配幾把?難道不是你跟個蒼蠅似的陰魂不散?小貂都拒絕你這麼多次了,你說她耍你?誰都沒那閒出屁的功夫耍你,你自己耍你自己。幹嘛?還不走?想打架?信不信老孃一箇中指就能把你懟進IcU?”
走到近前的三個街舞社男生:“……”
三個男生其實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李尚書和周傳風還是默契地上手將陳學長拉走,張弓長只猶豫了一瞬,便也一起拉住陳家勝,示意3位女孩快走。
譚琴一手牽起一個女孩帶她們繼續走,一路無言,走進宿舍樓後沙小貂也緩過來了。
她已經不是小時候弱小無助的她了,就算是生理性畏懼也不會害怕太久的。
也就是方才有些頭皮發麻罷了。
但她還是在夜裡做了噩夢,夢迴奶奶死在車輪下、她被凶神惡煞的醉酒漢拎起的幾個片段。
反反覆覆地迴圈在夢中播放。
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大冬天的冷夜沙小貂在睡夢中汗流浹背、呼吸急促。
【12.8週一】
沙小貂設定的鬧鈴響了一陣,舍友們都被這5:30過於早的鬧鈴吵醒了,就她這正主還躺著一動不動。
平時沙小貂總是在鬧鐘響的第一聲就醒,並手速很快地將鬧鐘按熄,並不會吵醒其她人,這還是第一次響到鬧鈴停了她還陷在睡夢裡的。
譚琴從床上下來,掀起沙小貂的床簾:“小貂,你是不是該起來了?”
沙小貂臉蛋紅撲撲的,眼睛緊緊閉著,一動不動。與紅得不正常的臉色相對的,是她較平時略顯蒼白的唇色。
譚琴爬上沙小貂的床,探手摸額頭,果然很燙。
“小貂發燒了。”譚琴對其她人道,下床梯去取藥箱。
402宿舍設有共用藥箱,除傷藥外也有退熱貼、退燒藥一類。譚琴將有關發熱的藥物都取出,拿了體溫計和退熱貼又上了沙小貂的床。
貝詩媞也下床,拿熱水壺去接水。
杜子娥困極了,暈暈乎乎的,但也不好意思躺回去睡:“我能幫什麼嗎?”
“你休息吧,沒事兒。”譚琴說著,撥開沙小貂額前劉海貼上退熱貼。
不過要把體溫計夾進沙小貂腋下就困難了,沙小貂穿著長袖的絨毛套頭睡衣,領口還特別小,根本不可能從領口伸進去,只能從下方掀起衣服。
譚琴費了點功夫才將體溫計放好,而沙小貂無知無覺,被怎麼擺弄都沒有醒的跡象。譚琴都覺得她的呼吸輕到有些微弱,彷彿下一秒就不會呼吸了似的。
“貝貝。”譚琴叫了一聲,已經將沙小貂的水杯洗好的貝詩媞和對床的杜子娥同時應聲:“什麼事?”
“幫我和小貂請假,請一整天的。”譚琴說,“順便告訴社夕七一聲。還有,幫我計個時,5分鐘,我在給她量體溫。”
“好,那我來計時。”杜子娥趕緊道。
貝詩媞說:“我來請假。”
請假,自然是向輔導員請。
清歡一向也是早起的,這會兒正在刷牙,一嘴泡沫地蹦過去接電話,水沫滴到地上,她又光著腳,差點沒滑倒。
好在她身手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