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滲透,沙陀人要出兵河朔,掃蕩一番當然沒啥,但是若是要佔地為王,那契丹人肯定不能答應。
王守信的觀點也是劉延司的觀點,但是劉延司卻知道郡王一直擔心東北面的契丹人。
契丹人這幾年勢力膨脹得很厲害,這一點劉延司也知道,但是要說契丹人就能挑戰沙陀人,劉延司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當然這些胡人都不可信,徐州方面一直在做的就是是針對胡人積蓄實力,幾乎就是全方位的備戰,而且是把契丹人排在了潛在敵人的第一位,而沙陀人居然排在了契丹人之後。
徐州有進軍河朔的規劃,劉延司也隱約知曉,在和江烽的會談中江烽向他透露過,徐州不會止步於大河,有可能要向北挺進,當然也提到了徐州在南面也有可能會有動作,所以一切都未定,順序是一個問題,所積蓄的實力儲備也是一個問題。
“沙陀人肯定會和我們有一仗,但他們拿下汴洛,恐怕也要已和緩衝休整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沙陀人在一定時期內是願意和我們之間保持和平的,嗯,甚至會支援我們北上。”劉延司解釋道:“郡王一直視契丹人為頭號大敵,這一點你應該聽說過才對。”
“不是說是王邈在一力推動麼?會否是王邈給郡王灌了**湯?”王守信也聽說過這個說法,但他不願意相信。
打河朔他當然不怕,但是他覺得如果在面臨沙陀人戰爭威脅下,還要去開闢河朔戰線,那就有些不智了。
而且河朔諸州在劉、張、羅幾家盤踞盤剝下殘破不堪,民不聊生,大部分州郡比平盧諸州尚且不如許多,拿下就需要投入巨大來恢復,徐州還有那麼多時間來慢慢消化發展麼?
“哼,郡王豈是他人言語能左右的?”劉延司輕哼一聲,“再說了,王九郎也不是那麼不智之人,肯定是他迎合郡王意圖才對。”
“可郡王為什麼就對契丹人那麼忌憚?反倒是迫在眉睫的沙陀人威脅他卻不太在意。”王守信不為不解。
這一點對於劉延司也是一樣,江烽在高階將領面前從不諱言契丹人的威脅,但是對沙陀人就要看低不少。
當然理由也很多,比如沙陀人內部不合,而且其相當一部分實力來源於支援他們的塞外雜胡,而雜胡的動向歷來受內外因素影響很大,不確定因素很多,真正沙陀人自己的力量並不算特別強,而且由於其漢化程度不一,與塞外雜胡之間的鴻溝不是短時間能消除的,所以要想把塞外雜胡徹底同化成為沙陀一部,可能性很小。
可是契丹人也應該一樣有這些問題才對,其麾下的奚人、人、室韋人都一樣反叛不斷,為何江烽就認定契丹人是頭號大敵?在劉延司看來,這可能還是江烽為了出兵河朔而找的藉口。
只是為什麼非要出兵河朔?有這份力量,征服江南不好麼?
雖然劉延司本人更喜歡在北方打仗,但是站在他這個高度,他也清楚,江南的價值要比河朔大得多,江南一個州郡所能提供的財力物力支援要比河朔三四個州都還要來得多。
也許江烽是擔心河朔高地之勢被契丹人佔領,形成了居高臨下的格局,對於徐州威脅太大?這一點倒是有可能,不過就因為這個因素就要不惜代價去征伐河朔,好像又有些太牽強了一些。
“也許咱們和郡王站的高度不一樣,可能看問題就不一樣。”劉延司只能用這個理由來解釋。
城牆一角仍然有數百夫子在賣力的修築著,看樣子是要連夜把這一角之地修復。
來來往往的都是士卒和補充的車馬輜重,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一個尋常士民。
而戰爭帶來的傷痛在短時間內無法消去,雖然蔡州和徐州都沒有針對平民的行動,但是在雙方逐條街巷和宅院進行攻防爭奪戰時,不可不免的要禍及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