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可避免。”尉遲燕俠斬釘截鐵的道:“雖然我沒有看到晉軍的大規模軍事調動,但是卻看到了沙陀人正在積聚軍資,尤其是糧草輜重,源源不斷的再往河南府和鄭州這一線運送。”
“那南陽那邊準備如何?”尉遲燕客急聲問道。他早已經和南陽劉同的另一嫡女劉珏訂婚,本來是打算今年晚些時候完婚的,但現在看來恐怕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了。
“南陽也在積極備戰,魯陽關早已經戒備森嚴,不過南陽在他們現在控制的河南府南部地區和汝州這一線有所收縮,估計也是擔心戰線太長被晉軍各個擊破吧。”尉遲燕俠回憶著道:“南陽的應對還是很有力的,但我的感覺,南陽還是缺了一點兒勇氣和銳氣。”
“勇氣和銳氣來源於實力,南陽這麼些年來打過幾次仗?”尉遲無病臉色冷峻,“前兩年二劉大舉興兵北伐,結果呢?面對蔡州軍都鎩羽而歸,狼狽不堪,沒錯南陽的的術法實力很強,還有山蠻相助,但這不足以說明他們就可以應對得了百戰雄師的沙陀人,尤其是在平原地帶,沙陀人的騎軍實力不是南陽軍可以挑戰的,而且河東漢軍步兵也一樣是和大梁打生打死幾十年的精銳,再加上沙陀人也還是招募了一批潰散的梁軍步兵,其戰鬥力已經不容小覷了。”
“那二叔的意思是南陽很難抵擋得住沙陀人的進攻?”尉遲燕客有些著急了。
要知道他和劉同之女有了婚姻之約,在這個時代,世家望族之間的婚約如無特殊意外,那是不能撤銷的,一旦毀約,也會遭到其他大姓望門的鄙視和恥笑。
尉遲無病沉吟了一下,才緩緩道:“以吾的判斷,南陽軍在河南府和汝州恐怕很難抵擋得住沙陀人的攻勢,如果南陽果斷一些,大步後撤,以方城山、伏牛山這一線山區為依託進行防禦,或許能有所改觀。另外,吾在琢磨,劉同劉玄恐怕也不蠢吧,應該考慮到他們一家如何能抵擋得住沙陀人?當下沙陀人獠牙已露,他們如果還不知道去尋找盟友,那就真的是太蠢了。”
“盟友?”尉遲燕客和尉遲燕俠同時道:“徐州和蔡州?”
“自當如此,否則南陽何以應對?”尉遲無病捋著頜下青須,“難道還能找鄂黃杜氏或者金商楊家不成?”
“南陽周圍的環境也並不好,雖說周圍勢力的實力都不強,但是卻沒有一家關係融洽的,西面的金商楊氏和楊文昌同屬一族,原來對南陽畢恭畢敬,但現在就未必了;鄂黃杜氏和南陽有奪安州之恨,襄陽蕭家就不用說了,更是死敵,若是沙陀人向這幾家許之以利,這幾家會不會趁火打劫,從南陽背後插一刀?”尉遲燕俠也禁不住問道。
“怕是不能吧?唇亡齒寒的道理,只怕這些人還是明白的,沙陀人這頭惡狼再進了荊襄,只怕他們就沒一家能有好日子過了。”尉遲燕客嘴巴都有些發苦了。
“也未必呢,沙陀人的鐵騎無雙,但是過了淮水這一線,就屬於南方了,沙陀人未必能適應,以我的判斷,沙陀人的兵鋒極限就是淮水,再往南,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尉遲燕俠現在是越來越佩服江烽了。
南北分治易,東西對峙難,而江烽現在的實力已然從平盧淄青延伸到了楚揚,整個大河以南到大江以北,這一片縱跨齊魯、中原和江淮,都被江烽掌握,無論是騎軍、步軍還是水軍,江烽治下都能有拿得出手的力量來。
相比之下,像沙陀人這等雖然號稱無敵的大軍,但是要真正過了淮水,就未必能適應得了那邊的地理氣候了。
“二郎說得有些道理,沙陀人未必能有能力一統天下,沙陀人的實力更多的還是隻能體現在中原,這才是他們的強項所在,吾判斷沙陀人之所以要對南陽下手,一方面是因為南陽佔領了河南府南部和汝州、許州這些地方,都屬於中原區域,也適合沙陀人用兵,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