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東西,朗晴都快餓昏頭了,傅翌容大方地點了許多菜餚跟糕點,吃得她心滿意足、眉開眼笑。
“喔……好飽。”朗晴席地而坐,偏頭靠著欄杆,摸摸鼓起的肚子。
“既已饜足,還不將你與梁婍之間是何關係、有何牽扯說來。”他斟滿酒,飲下一口。
她垂眼沉思,原本笑意盈然的臉蛋頓時萎靡。她已撕下人皮面具,露出本來面目,沉吟半晌後,才艱難地吐出一句。“我們是同門師姐妹。”
“你來清理門戶?”他記得她在望風亭說的話,當她說要去找梁婍時,他便猜到兩人可能是同門師姐妹。
她嘆口氣。“其實我什麼也不用做,她活不了多久。”
“為何?”
她抬頭望著高掛的新月,緩道:“師父在我們兩個身上都下了毒,誰解了,誰就是傳人。”
他心一凜,想到她不尋常的頭疼,胸口揪緊。“你的毒可解了?”
她搖頭。
憤怒如翻頭大浪,一下湧上,傅翌容根本來不及壓制,只聽啪地一聲,酒杯在他指間應聲碎裂,朗晴訝異地看著他,傅翌容回過神,挑眉望了眼手上的血色。
“啊,你激動什麼呀,都流血了……”朗晴起身去拿包袱,又急匆匆地跑回來坐到他身前,小心挑出了他手上的碎片。
“知道你指勁強,可也不需要用在這地方吧。”她拿出棉布與金創藥,一邊叨唸道:“萬一傷到筋骨使不出你的獨門絕活,你師父會哭死。”她以長針挑開細小的碎片。
她關心的舉動緩緩褪去他的怒氣,卻捲起另一股他不熟悉的柔情。他淺淺一笑,溫煦道:“不礙事。”他重拾方才的話題。“你的毒能解嗎?”
“不知道,我只有七、八成的把握。”她忽然抬起頭,顯示一臉驚訝,隨即促狹道:“難道你如此激動是擔心我毒發身亡?”
他沒應聲,黑黑的雙眸盯著她的臉,專注地似在研究精美瓷器,試圖從裡頭找出一點兒門道。朗晴讓他看得心慌,雙頰熱了起來,趕忙低下頭專心處理傷口。
原本是想捉弄他,怎麼他卻不吭聲,難道真的擔心她?想到他一臉雲淡風輕,卻為她捏破酒杯,莫非……朗晴迸出一抹欣喜……
“梁姑娘可認出你?”
他的話讓她暫時撇下心思,回道:“我不知道,在她心底我早死了,何況我還易了容。”
“為何在她心裡你早死了?”他又問。
朗晴在他手上倒了藥粉後,才道:“當年師父要從我們之中選擇傳人時,我選擇退出,傳人不傳人的我不是很在意,但師父大發雷霆,罵我不知長進沒出息。”
她一臉困惑地抬起頭。“不是有句話,人各有志,怎麼我就不能這麼答,我每講一句,師父就罵放屁、放屁。”
傅翌容泛出笑意。“想來你師父是屬意你的,偏你不識抬舉。”
她眼睛一亮。“師父是常說我不識抬舉,其實我對學醫沒興趣,偏偏師父威脅我……”她頓了下,重新整理思緒後才又道:“後來我聽話學了,反正我隨便學學,裝笨總行,可師父好厲害,一眼看出我在裝笨,給我下了通牒,我再想混水摸魚,她就殺死梁婍,我沒轍,只好答應。”
他眉間摺擰。“你與師父還有梁婍如何認識的?”
她包好他的手指,才道:“我跟梁婍都是師父救回來的,小時候的事我不大記得了,好像是師父路過山谷的時候,看見我受傷躺在那兒,就把我救回去了,梁婍與我差不多際遇,早我一年拜師。”
“她真叫梁婍?”他盯著她低垂的頸項。“你不是懷疑她是假的?”
她尷尬地笑了兩聲。“因為跑出來第二個梁婍,所以我才懷疑,可她是不是梁婍也不關我的事,我不過是與你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