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丁方芳的意思,趁著得勢的時候趕緊升個臺階,弄個副市長乾乾。但嚴景標堅決反對步子太大,從廣電局局長一步誇到副市長,難免讓人說話,中間起碼需要過度一下,到縣裡或者區里弄個一把手位置坐坐。
這個路子,丁方芳有點怵,她覺得把握一個地方的大局,能力還欠火候,累身累心不說,還容易出問題。嚴景標說,只是縣區的那麼大點地方就怯場,要是當上副市長那不更沒法子了麼。丁方芳回話振振有詞,說副市長嘛,就是輔市長,輔佐市長的,到時分管個科教文衛工作,很輕鬆。對此,嚴景標打心底裡不同意,他沒好意思說,那樣你丁方芳倒是輕鬆了,可我嚴景標卻要添累了。
不同意是不同意,但嚴景標嘴上不說,而且還好生安撫一番。他告訴丁方芳,現時先如此,等機會合適把她朝省廣電局調,到省裡去不是更風光?而且乾的又是老本行,還不吃累。丁方芳一琢磨也是,所以也不再急著要求當什麼副市長。
不過現在,丁方芳又坐不住了,因為潘寶山竟然成了省廣電局局長,去那裡就是自討苦吃,所以她又開始找嚴景標,說先前的路子看來是行不通了,還是朝副市長的方向努力。
嚴景標表現出了不屑一顧的態度,說丁方芳目光短淺,他潘寶山能當一輩子局長?
丁方芳不這麼認為,她說潘寶山年輕,熬不過他。嚴景標又說,那鬱長豐年輕嘛,過幾年他退了,不就是段高航的天下?那時就算潘寶山還當省廣電局長又怎樣?
嚴景標這麼一說,丁方芳又安穩了。
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有個方面丁方芳就沒有充分重視起來,僅就現階段來說,潘寶山想捏弄她還是挺容易的。這一點,嚴景標有所預料,但沒主動提出來,否則丁方芳又會在他耳邊嘰歪。
可迴避不是辦法,該來的總歸躲不掉,早晚而已。尤其是嚴景標動了曹建興,就是個導火索。
說到嚴景標撥弄曹建興,也是不得已的事。自從潘寶山離開松陽,嚴景標就動了“清剿”的念頭,他要把潘寶山餘部給整編收掉,不讓潘寶山在松陽留“沉渣”。
曹建興當初是專門服務潘寶山的副秘書長,首當其衝。雖然他已經被放逐到政策研究室,但嚴景標認為煙不死火,必須得讓他轉向、表態。
嚴景標讓秘書許明亮操辦此事。許明亮一番尋思,覺得讓曹建興改變立場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對潘寶山進行評價,直接議論為人和品行方面當然不妥,評曾經的工作思路倒是很合適。
許明亮讓曹建興就潘寶山以前在松陽任職時推行的種種施政理念和措施,進行調研總結,然後形成綜合評述材料上報市委。可以說,許明亮傳遞的資訊非常明顯,從不從?從了就有好果子吃。
但是,曹建興還就有那麼股子氣節,根本就不領那個歪情。要評價麼,好啊,一點問題多沒有。幾天後,他就捧出了厚厚的一份材料,言之有據,對潘寶山的推行的思路讚譽有加。
這一下,惹著嚴景標了,一拍桌子罵曹建興是個不識抬舉的東西,隨即就找來組織部長鄒恆喜,要他把曹建興給朝下按一按。
嚴景標盛怒之下,想問題自然要不周全,他就沒想到潘寶山會因此而有反應。
就在這麼個背景下,潘寶山來了,回到了松陽。
潘寶山來松陽,沒走常規程式,他讓蓋茂事先不要跟松陽市政府辦聯絡,也不要過早地告知松陽廣電局。
來松陽的第一天,潘寶山只是安排了些私事,主要是跟王三奎、魷魚、李大炮、彭自來還有曹建興吃午飯。
吃飯的地點還是老地方,以前彭自來親戚開的小酒店。說是以前,是因為小酒店現在已經易主,幕後的老闆是魷魚,而且還有了新名字:聚賢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