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給鍾新義打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鍾新義是個敏感的人,可能當警察年載長了,有點職業病,多疑。不過他的職業病很有選擇性,習慣了用懷疑一切的眼光看人看事,但正義感卻一點沒養成,而且還淪滅了,他想的只是為和自己一夥的人提供便利和貪圖享樂的機會。
“又犯事了?”鍾新義開口就問宋家正,“多大動靜?”
“鍾局,我宋家正堂堂一暮年君子,能犯什麼事?”宋家正笑道,“是有點正事情要碰個面,還有環保局王一凡。”
“哦。”鍾新義立刻尋思起來,他辦的事和宋家正、王一凡同時有關的,只有何大龍在夾林採石場的事,於是問道:“宋局,採石場出了問題?”
“是採石場。”鍾新義回答道,“市裡關注了,縣裡說話了,過段時間就得關停,近期的開採要和地方接洽,有些事還需好好安排安排。”
“哦,採石場應該是小事。”鍾新義道,“批給富龍房地產公司的宏圖小區土地使用權證沒問題吧。”
“那沒問題。”宋家正道,“方方面面都做得嚴實,出不了錯。”
“宏圖小區沒事就行,採石場的事不用著急,今晚我已經有了安排抽不開身,明天中午吧。”鍾新義道,“剛好我把事主何大龍給叫上,有什麼事需要溝通的你們跟他商量。”
事情就這麼定了,第二天中午,宋家正和王一凡在酒桌上見到了何大龍。
何大龍已經聽鍾新義說過採石場的事有點不順,所以開口就急切問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宋家正故作深沉地揪了揪嘴說是,市長髮話要關停,縣裡必須照辦,祁宏益書記已經找他和王一凡談了話,近期關停。
“近期是個什麼概念?”何大龍很是擔憂,“宋局長不瞞你說,現在整個松陽市區開發熱度很高,縣裡也一樣,石子材料用量很大,採石場一天下來利潤就是好幾萬,一個月就是上百萬。如果能儘量拖延就拖著,那可都是把花花的銀子!”
“期限上沒有什麼把握,我作不了主。”宋家正打起了哈哈道,“如果能作主的話,不關才好呢,老弟你發財我們也高興嘛。”
“那誰能作主?”何大龍不玩虛的,直問要害,“除了祁宏益之外。”
“農業局副局長潘寶山。”宋家正道,“祁宏益的意思是根據實際的規劃,要利用採石場做一個蓄水庫,我們瞭解了一下,怎麼開採、開採多長時間全由潘寶山來定,你如果能搞定他,期限是一個月、一季度還是一年,應該都有可能。”
“潘寶山?”何大龍聽了緊緊皺起眉頭,“當初採石場開建的時候,就是因為他耽擱了不短時間,而且後來還改了地點,把原先的合夥人也給攪了。不過那事不合夥也好,單幹賺頭更大,就沒跟他計較,現在他又冒了出來,看來我跟他天生有點相剋,得找個機會見面聊聊。”
“先不著急吧,這兩天我尋個時間跟祁宏益接觸一下,探探底子,看他在那個採石場上到底是什麼態度再說。”鍾新義道,“起決定性作用的是祁宏益。”
“鍾局長,跟我的判斷,沒有緩和餘地。”宋家正道,“祁書記對那事很上火的。”
“什麼都有個例外,沒準他過兩天還就變主意了,再說我也就是探聽探聽,不提什麼要求。”鍾新義道,“平常跟他來往不算多,但每次見面還都算客氣,搭個話應該沒問題。”
搭話當然沒什麼,不過現時祁宏益沒工夫,他正在經辦農業局局長變動一事。黃開建近期確實身體有恙,再加上王法泰的提議,說他確實能算得上是個好官,到農業局後做了不少實效工作,也沒伸什麼手,稱得上廉潔勤政,當然他好喝點小酒也是不爭的事實,但總的來說,對於這種任勞任怨、奉命就幹、兩袖清風、一肚酒精的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