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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了一輩子,從沒有過分親密過,他自幼便以為,夫妻之道便是如此,互相扶持。然而孔氏並不是林白氏這樣把孩子同家業看的比什麼都重的人,他先生師孃的那一套不能搬到自己身上來用。

他帶著難以名狀的心情走去了妻子的院子,一路走一路想心事,竟叫他走出些熱氣來,一進了屋子就脫下了外頭的裘衣。

屋裡的丫鬟們看到他來,喜不自勝,喜兒忙去叫靜嫻。林沫問道:“你們奶奶還在佛堂呢?”

鵲兒笑意一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幸而林沫並不在意的模樣:“景寧這兒有什麼好茶麼?”

“有茶有茶。”孔靜嫻自己不甚在意,下面小丫頭們卻把林沫的喜好打聽得七七八八,忙張羅著端茶送水,一面又問,“前兩天奶奶給大爺親手燉的紅棗湯,大爺喝著還好?現下我們屋子裡正熬著呢,大爺若是喜歡,要不要來一盅暖暖胃?”

林沫細細地瞄了眼說話的丫頭,發現是個年輕俊秀的,眉目間頗有幾分靈氣,也就冷笑了聲:“紫陽毛尖吧,景珞兄先前不是給你們奶奶捎了不少來麼,也叫我嚐嚐鮮。”

小丫頭被鵲兒輕輕捅了一肘子,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敢多話,應了一聲就下去煮茶。

林沫氣定神閒地喝了有小半盞茶,才等到了靜嫻。

有人說,景寧郡君自打成了靖遠侯妃,身上的銳氣不知怎麼的就消了大半,人也越發地清冷了,林沫遠遠地看著妻子一身素淨的常服,不施粉黛,踏著這個季節特有的霧氣走進屋子的時候忍不住想到,她如今變得越發地不像了。

靜嫻要同他行禮,被他親手扶住:“坐吧,喝了奶奶的好茶,不要心疼的好。”

“怎麼敢。”孔靜嫻禮數相當地周到,“大爺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

這樣的夫妻林沫幾乎要笑出聲音來。他不緊不慢地打量著靜嫻,直到她被看得心裡發寒,瑟瑟發抖。

孔靜嫻從嫁進來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同父兄不是同一類的男人。或者說,他身上有著祖母才有的那種殺伐決斷的氣質。而她因為家室而產生的驕傲通常會矮上一頭。她從小便生活在父輩的教導裡,孔氏嫡女的身份像是個牢牢的枷鎖,除了長孫玉算是個異數外,其餘的一切都顯得陳舊。

只是在榮國府裡,聽說玉姐姐所謂的修行竟然同一個混世魔王那麼親近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腦海裡早就烙滿了《女則》《女戒》的印子,條條框框將她衡量事物的標準框住了。

她接受不了那樣的長孫玉。

而現在,信仰崩塌了,可是佛祖並沒有成為她新的信仰,只能在佛堂裡一遍又一遍地讀著那些枯燥的經書,讓自己心如止水。她甚至覺得有一些屈辱的情緒,而這些,她都並不想展現在向來高自己一等的林沫面前。

然而她知道自己瞞不住。林沫甚至打從一開始就能洞悉自己所有的想法。

她有些戰慄地等著自己丈夫的嘲諷與訓誡,像幼時母親經常做的那樣。

可是林沫只是微笑著看著她:“師孃打算回濟南過年了呢,往後家裡的瑣事,又要你操心了。天漸漸冷了,佛堂裡不要一坐就是這麼久,你到底還年輕,數佛珠這樣的事情,便是有心,叫老嬤嬤們做不行麼?你倒是給妹妹添置了幾樣首飾呢,自己倒忘了帶些,劉嬤嬤也不提醒提醒。”

靜嫻愣怔著看著他。

“佛堂裡頭靜,我有的事情想不通的時候,也愛蹲在老家的祠堂裡,七歲的時候差點在那兒蹲了半個夏天,屋外頭的蟬鳴聽著叫我心裡好受些。你想了有不少日子了,可想清楚了什麼?”

她的嘴唇有些發抖,手指被攛在寬袖中,勒得發白。

林沫伸出手去握住自己妻子的:“便是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