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出各種造型,驚險萬分。
長生暗忖:“想不到南人中也有這樣悍勇的部落。”
恰好子釋開口解說:“據說這儀式是為了紀念千年前拯救了族人的英雄。每一個能上刀梯的人都是族中的勇士。”
旁邊一位老者接道:“這位小哥好見識。格波是替我們苗人除了野豬龍怪的大英雄哩……”充滿熱情的向幾位年輕客人講起了本族的古老傳說。
下午,青年男女們跳花舞,對山歌;男人們殺豬宰雞;主婦們點豆腐烤餈粑……這苗寨人不多,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卻一條不落,忠誠的執行著。
四位客人被留下來吃晚飯,看篝火。
滿桌雞鴨魚肉,還有燒辣子灌血腸醬豬臉燉下水……子釋瞅瞅,拿一塊餈粑吃了,又喝了碗豆腐湯。族長嫌不給面子。他家老二,也就是之前上刀梯的小夥子,於是捧著盛酒的大牛角給他斟了滿滿一大碗。子釋也不含糊,端起酒碗就幹,贏得彩聲一片。沒想到這大姑娘似的少年郎如此氣概,男人們好勝心起,一個接一個起身敬酒。長生捅捅他,子釋回他一個“安啦”的眼神。眼角染上了薄薄一層玫瑰色,端的是風月無邊。
不怕他喝醉,只怕他這副模樣叫別人看了去。長生站起來:“我們兄弟一起多謝各位大叔大哥。”攔下大半。
結果,這一頓,同桌七八條漢子全讓兩個外來少年給放倒了。子釋笑:“上刀梯你們厲害,論海量,不如我。”
晚上子歸在另一戶有閨女的人家借宿,兄弟三個就住在族長家裡。火塘四圍的地樓用桐油擦得鋥光瓦亮,上邊鋪著草蓆,一塵不染。洗漱完畢,子釋領著子周恭恭敬敬的盤腿坐過去。長生早經他掃過盲,知道入鄉隨俗最重要,小心的挨著他坐下。
他們三個是客,分在左側。右邊是族長的兩個兒子。老兩口睡堂屋後邊的內室。累了一天,又喝得多,很快其他人都睡熟了。白日裡喧囂震天的苗寨沉靜下來,只聽得見草樹叢中蟲兒低低的鳴唱。
四月已經不必燒火過夜,但今天是過節的特殊日子,火塘中放了一整根點燃的青岡木,據說能從頭天夜裡燒到第二天早上,以示子孫綿延不息之意。
“有點熱。”子釋翻個身。喝了酒,又被火一烤,臉頰紅紅,當真黛眉春水,粉面朱唇。
“咱們乘涼去。”長生說著,把他拉起來,順手摟了角落裡的薄被帶上。
兩人輕手輕腳出了門,摸到樓上。這寨子裡唯獨族長家的吊腳樓有三層。一層飼養家禽,二層飲食起居,三層是個小小閣樓,做了倉房。儘管如此,第三層曲廊欄杆俱全,一點兒也不馬虎。
“看不出來,你吃飯不行,喝酒倒挺厲害。”長生把外衣鋪在廊子最寬敞的地方,抖開被子裹住他,抱在懷裡,坐下。
“熱。”子釋不肯老實待著,往外拱啊拱。
“一會兒就好——你是來乘涼,不是來著涼的。”一面說,一面在耳根後、脖頸裡輕一下重一下的蹭。果然,沒力氣拱了,乖乖靠著,微闔著眼靜靜喘息。
飛螢流火,夜色如水。
劃過深藍天幕的星子,轉瞬湮滅在黑暗之中。
子釋輕笑一聲,開口說話:“小時候讀書,見人家說,詩仙“斗酒詩百篇”,“會須一飲三百杯”,“酒逢知己千杯少”什麼的,十分嚮往。就想啊,幹學作詩不會喝酒,豈非人生一大憾事?”
他聲音放得極低,宛若骨瓷溫玉叮噹相撞,又隨著繞過迴廊的一縷山風嫋嫋消失。
“於是我就偷偷的練。千杯百杯不敢比,十杯八杯總要能拿下。我爹早年在北方待過,愛喝西鳳白,櫃子裡藏了好幾大壇。這酒比起越州本地花雕青梅之流,勁道可大了不止一倍兩倍。剛好那時候他忙得很,沒工夫檢視。等我把幾壇西鳳白偷喝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