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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蘭臺令的回答,皇帝慢慢道:“朕向來喜歡定王,只因他性子散淡,有些像朕,愛弄個詩啊畫啊,養個魚啊鳥的。卻為了這喜歡,不敢常叫他到宮裡來。朕也十分欣賞泰王世子,那孩子不像他父親,更不像朕。小小年紀,踏實聰明,竟有幾分昔日昭烈帝的影子。朕心裡很高興,卻誰也不敢告訴,只盼著過幾年,待他長大些……”
子釋沒想到牽出了皇帝壓在心底最深處的隱秘:原來他還有這樣一番深沉心思。對趙琚而言,這大概算是最負責任的表現了。泰王世子僅僅見過幾次,印象並不鮮明,在自己心中,那只是個不幸生於皇家的無辜孩子。而在皇帝那裡,他曾是趙氏王朝的希望。
趙琚眼神空洞,似乎忘了面前還有臣子存在:“他們……總是這樣。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後告訴朕,都是為朕著想。朕暫時不想看見他們……舅父來了,有小安子應付。可是,定王來了,小安子也不肯去應付……朕不知道,能跟定王說些什麼,只好由他在門外跪著……”
子釋聽著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皇帝自白,有點頭痛。大家熟歸熟,同情歸同情,今天當了這個貼心聽眾,以後有什麼事想撇清可就難了。這還是遇上這麼個極品感性皇帝,輕易不動殺人滅口的念頭,否則能不能豎著走出宮門都不一定。
暗暗埋怨起子周來,盡給自己找事,突然再三鄭重請託,求大哥御前進言,叫皇帝早日下決心立定王做太子。
當時大覺意外:這事要麼該傅大人出馬,死纏爛打找自己幫忙;要麼該寧小侯出面,威逼利誘請自己配合,怎麼也輪不到弟弟來摻和——他在策府司忙的是邊關事務,基本不及內政。
子周道:“有兩個人拜託我來求大哥。一個是寧小侯,大哥肯定能猜到。另一個,大哥且猜猜看。”
子釋失笑。子歸離開後,子周體貼娛樂兄長的自覺意識有所增強,偶爾會這麼間歇性發作般活潑一把,頗為詭異。乾脆不說話,歪著腦袋等他給答案。
“是席遠懷席大哥。”
“哦?”子釋更意外了,定睛看著弟弟。子周追隨太師進入策府司,一度與席遠懷斷了往來。不知什麼時候,新上任的秘書侍郎和御史臺右諫議大夫暗裡又恢復了交情。這件事真正令子釋對弟弟刮目相看,從此再不擔心他的行動。
子周給大哥解釋:“二王之爭突然明朗,攪得朝裡蠢蠢欲動,甚至有宵小之徒趁機把手伸進後宮,差點鬧出借種生龍子的醜劇。席大哥說,當務之急乃是定國本,安內方足以攘外,且不管封的是誰,只有冊封了太子,才能叫朝野都安定下來。”
“嗯。”子釋點頭。關鍵時刻,右諫議大夫腦筋還是清楚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皇上已別無選擇,再拖下去,只會越來越糟糕。大哥,我想了很久,”子周笑一笑,帶著幾分苦澀,“且不論定王有心還是無意,德才度量究竟如何,換個人主事,總不至於更壞——所謂窮則變,變則通,皇上沉溺聲色,不理政事,太師擅權專行,難以兼聽,定王殿下最大的好處,就在於年輕。年輕則有為,肯上進,能決斷……”
子釋明白了。不能橫向剔除,那麼就縱向排擠。弟弟希望外戚陣營內部以定王為代表的新一代人物走向前臺,打破僵持局面,從而尋求轉機。
——如此遠見韜略,已經不是做官那麼簡單,而初步具備政治家的素質了。就衝這個,也該助他一臂之力。幾個月來入眼盡是烏煙瘴氣,心中憋悶至極。沒想到局面變幻,會讓子周順勢瞄準了東宮。雖然在自己看來,事情遠沒有這麼樂觀,但弟弟有句話說得好:總不至於更壞。古人云:“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矣;不為,則易者亦難矣。”做與不做,終究不一樣。哪怕只是感覺上的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