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番讚賞說出來,就已經預設——只要裴越澤投資新舞劇,就讓陸夢溪跳領舞了。
「裴先生,你再看看合同上有哪些條款不太滿意,我們都可以商量的。新舞劇的編舞和上次大爆的《太平公主》是同一個人,我們編舞部的一把手,保質保量,包賺不賠!」
《太平公主》的編舞是陳銳平。
裴越澤眸光微動,看上去興致缺缺。
「投資的事等回了江州再說,現在名章都不在身邊,就算我們談成了,也沒辦法簽合同。」
張燕初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那好,等支教結束後我再和你聯絡。方便留個手機號嗎?」
裴越澤留了何叢的手機,矜持而客套,「這是我助理的號碼,有事直接聯絡他就行。」
張燕初已經看出他不想細談下去了。
她也拿不準裴越澤的態度之所以發生變化,是不是因為她剛剛詆毀了陸夢溪,觸到了他的底線。
但他又沒有徹底拒絕,所以張燕初還是決定把領舞留給陸夢溪,拋開投資不談,就當送裴氏一個順水人情了。
下午張燕初就跟趙恬麗說了這件事。
「是這樣的,經過幾方面的考慮,《虞姬》的領舞換人了,你暫時不用參加排練了。」
「之前不是說好了讓我跳的嗎?」趙恬麗停了停,放輕聲音,試探著問,「燕初姐,是不是我的誠意不夠?你儘管開口,我可以再追加的。」
張燕初不為所動,道:「下次吧,下次有新舞劇一定讓你跳。《虞姬》的領舞已經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誰?」
「陸夢溪。」
趙恬麗眉心一擰,「怎麼又是她?她憑什麼?就憑《太平公主》大賣了嗎?」
「就憑她是裴越澤的夫人。」張燕初一語道破,順便撇清自己,「裴氏投資的條件就是讓陸夢溪跳領舞,我也沒辦法。」
趙恬麗愣愣地問了聲:「裴氏?」
「對。」
趙恬麗現在驚愕的神情跟幾小時前的張燕初如出一轍。
「不對啊,我記得裴公子的新婚妻子是易家的女兒,怎麼會是陸夢溪啊?」
張燕初說:「這我不太清楚,但陸夢溪確實是裴越澤的太太,這是裴越澤親口承認的。」
趙恬麗不禁想起那天裴越澤輕柔地撫過手上的戒指,神色涼薄地告訴她:「我和我太太感情很好。」
怎麼會是陸夢溪!
-
放學後,天色將晚,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水汽空濛,山色氤氳如畫卷。
「你們今晚吃什麼啊?」
徐寧寧隨口問道。她知道陸夢溪經常自己炒菜吃。
陸夢溪剛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回去,想了想,說:「炒蘑菇吧。」
其實她不太愛吃菌類,但山上沒得挑,有什麼食材就吃什麼。
徐寧寧倒挺喜歡吃的,還問了句:「我來蹭個飯行不行?」
「行啊。但蘑菇還沒洗,來蹭飯得洗蘑菇。」
徐寧寧笑著說:「沒問題!我還可以洗碗!我就怕打擾了你們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
陸夢溪嚴謹地糾正她:「還有桑桑和奶奶,總共四個人,謝謝。」
正說著,聽見身後有人叫她,便回頭看了眼。
是趙恬麗,走動時帶起一陣沾著香水味的風。
嗯,就是她上次在裴越澤身上聞到的味道。
陸夢溪的神情不由淡下去:「什麼事?」
趙恬麗的眼神飄忽了一下,輕咳一聲,說:「那個……我剛剛遇到桑桑了,她沒帶傘,讓你一會兒去接她。」
陸夢溪「哦」了聲,問:「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