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冷赫著實一震,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像是衝破硬壤的枝椏,妖嬈的生長覆上心臟。那種奇特的感覺像是潮湧,一層層的湧現,一層層退去。
冷赫眼中終於不再有絲毫變化,就這樣將頭倚在她柔軟纖弱的身上,任藍髮鋪撒,與她的交織在一起。有力的雙臂環住她的盈腰,緩緩睡去。
冰魅只能看到那本來顫抖著的睫毛此時緩緩落下。似乎睡著了。
對於他,冰魅真的只是對兄長的依賴,他日,如果真的大婚時,她難道要以妻子的口氣喚他的名字冷赫嗎??
冰魅不由得愁容緊鎖,鬱結難抒。
奔波一天,子夜時,軒轅耀與眾多將領已到日世王宮。
大步邁入鏊殿,碧婉正在吩咐著準備膳食,軒轅耀揮了揮手:“不用了,我要休息一下。”
碧婉應了一聲,遣了眾侍女回去,猶猶豫豫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殿下,那冰域的純血公主什麼樣子啊?”
軒轅耀正在拆冠,聞聲回頭:“問這何用?”
“我……我只是好奇。”碧婉臉色微紅吞吐道“我聽說冰域王室容貌絕美,而且各境之內也沒流傳過關於這個公主一點訊息……”
軒轅耀不說話。可是隨後淡笑。“是很美。”
碧婉先是一愣,然後笑著退了出去。
在碧婉走後,那高挑的身影在燈下站了許久許久。
第十一章 蔓延二
冰魅抱著琵琶坐在軟榻上,將雙手伸展在面前,仔細端詳,指尖細長,應該可以刺繡的。
各境來使已經離開有三日,答應給軒轅耀的手帕還沒有動一根線,萬一他日世真的派人來取,那時拿不出手帕,估計有人又要冷嘲熱諷。他欺人過甚,還要她屈尊繡帕?
燦兒抱著針線簸箕,搬了一張椅子坐在榻旁。“主子,針線拿來了”冰魅把琵琶丟在一邊,坐在榻邊,從簸箕中抽出銀針金線。
一些基本的掌握,燦兒放下針線問冰魅:“主子,像繡什麼花樣?”
“最簡單的就好。”
燦兒調皮一笑:“對於會刺繡的人來說,什麼花樣都簡單,但是對於主子初學來說,恐怕沒有簡單的樣式了。”
冰魅一下子冷下臉來,本來有些高漲的心情被冷水澆的又降了下來。
“那,就繡菡萏吧。”冰魅想了許久,才對燦兒說。
森林中,他抱著她從馬蹄下脫險,懷中就是淡淡的菡萏香……
第一針,帶著少許的怨恨,參雜著絲線上淡淡的粉紅,在雪白的鍛料上留下印記。
快繡到花萼時,突然針尖一偏,生生刺進指中,冰魅將手上的手指放在嘴裡輕舐,腥味漸濃。看那菡萏含血怒放,竟有些愣神。燦兒餘光觀察到冰魅失神之態,又見綢緞上一抹鮮紅連忙翻過冰魅的手指檢視“沒事吧?主子。手怎麼樣?”
冰魅抽回手搖頭,只見那血還在白綢上漸漸渲染,形成了好看的硃色層次。在菡萏上蔓延。
“繼續。”冰魅玉齒咬斷絲線,穿了根深色的,轉頭無所謂的對燦兒說。
整整一天,直至昏曉。燦兒又是教導又是自己演示給冰魅看,一朵戒香充滿,本體清淨的菡萏在雪白綢緞上柔軟不澀。用金線滾了邊,冰魅凝眸看著手中的奇葩。
“主子,你真是聰明。”燦兒看了看冰魅初生的繡品,不禁連連讚賞不絕。“就是這血跡怎麼辦啊。”說罷。燦兒自己捏著下巴冥思苦想。
冰魅接過手帕,那菡萏豔麗卻不急於綻放。
“罷了,就這樣吧。”
“啊?”燦兒大驚道。冰魅不再答話,兀自拿好,“我要回去召王宮了。謝謝你啊,燦兒。”話音剛落,便邁步離開。長裙逶迤。